“外面还有别的联络人吗?”
“哦,没了。”他自负地说,“我不需要任何帮助。牵涉到的人越少,行动就越容易。”
“聪明。”韦斯说。
特雷弗往后一靠,更深地陷入椅子里。他头顶上的天花板已经裂开剥落,需要重新粉刷。几天前,这件事情可能还让他发愁呢。现在他知道,如果要他付账的话,他永远不会再刷它了。一旦韦斯和恰普将三兄弟这件事处理完,不久的某一天他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他会花上一两天时间把他的那些文件装进箱子里,以便保存,但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为什么要保存起来。他要把他那些过时的、从未用过的法律书送人。他会找个刚从法律学院毕业、正在市法院附近找饭吃的穷小子,以很公道的价钱把家具和电脑卖给他。当所有的零星事务全都处理好以后,他,L·特雷弗·卡森律师兼法律顾问,将走出这间事务所,一去不回头。
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天啊。
恰普拿进来一袋墨西哥煎玉米饼和一些饮料,打断了他那短暂的幻想。他们三个没有讨论过午餐的事,但特雷弗已经在不停地看表了,期待着又到彼得烤菜馆去好好吃上一顿。他勉强拿起一个煎玉米饼,心里恼火了好一阵子。他需要喝上一杯。
“我认为午饭时不喝酒是个好主意。”恰普说。他们围坐在特雷弗的桌子旁,尽力不把黑豆和碎牛肉弄撒了。
“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特雷弗说。
“我是说你呢。”恰普说,“至少在以后的三十天内不能喝酒。”
“那不是我们交易的条件之一。”
“现在是了。你需要保持清醒和警惕。”
“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客户要你那样,他付给了你一百万美元。”
“他还要我每天用洁牙线剔两次牙,并且吃掉我讨厌的菠菜吗?”
“我会问问他的。”
“你问他的时候叫他来亲亲我的屁股。”
“别过火,特雷弗。”韦斯说,“只是这几天少喝点酒。对你会有好处的。”
如果说那笔钱让他自由了,这两个人却又开始掐他的脖子了。现在他们二十四小时和他呆在一起,一点离开的迹象都没有。实际上,事情刚好相反。他们正步步进逼。
恰普提早离开去取邮件。他们已经让特雷弗相信自己做事一贯非常马虎,而这正是他们那么容易就跟踪到他的原因。要是别的受害者正暗藏在外面呢?特雷弗不费吹灰之力就发现了那些受害者的真实姓名。那么,为什么受害者们就不能对北阿拉丁和劳雷尔岭背后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从现在起,韦斯和恰普将轮流去取邮件。他们要把水搅浑——在不同的时间去邮局,还要用那些真正是间谍用的东西化化装。
特雷弗终于同意了。他们似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尼普顿海滩邮局有四封写给里基的信,大西洋滩有两封给拍西的信。恰普很快去了各家邮局,他后面有一队人暗暗地跟着监视,看是否有人在监视他。信拿到出租屋去了,被迅速地打开、复印、然后又全部放了回去。
急于做事的特工们阅读和分析了信的复印件。克罗克纳也看了。这六个人中,有五个人的名字他们已经见过了。全是些寂寞的中年男人,鼓足勇气要和里基或拍西进一步发展关系。但其中没有谁看起来特别积极。
出租屋里有一间卧室,已经改装过了,室内有一面墙涂成了白色,上面印着一张巨大的、画着五十个州的地图。红色的图钉用来标示与里基通信的人。绿色的用来标示与拍西通信的人。通信人的姓名和所在地用黑墨水工整地写在图钉的下面。
联系网变得越来越宽了。现在有二十三个人正在积极地给里基写信;有十八个人给拍西写信。三十个州被标了出来。每周三兄弟都对他们的冒险行动进行调整。就克罗克纳所知,他们现在在三家杂志上登了广告。他们仔细探问那些人的底细,到第三封信时,通常就能了解到某个新笔友是否有钱,或是否有妻子。
这个游戏看起来有趣极了,既然他们已经完全控制了特雷弗,那就一封信也不会错过了。
这天的邮件被概括成两页纸的内容,交给一位特工送到兰利去。德维尔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就拿到手了。
下午的第一个电话在三点十分打来了,当时恰普正在擦洗窗户。韦斯仍然在特雷弗的办公室里,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盘问他。特雷弗疲惫不堪。他没有午睡,而且非常需要喝上一杯。
“律师事务所。”恰普接了电话。
“是特雷弗的事务所吗?”打电话的人间道。
“是的。请问是哪位?”
“你是谁?”
“我是恰普,新来的助手。”
“那位姑娘哪儿去了?”
“她不在这儿工作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我叫乔·罗伊·斯派塞,是特雷弗的一位客户。我从特朗博尔打电话来。”
“哪儿?”
“特朗博尔。是一座联邦监狱。特雷弗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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