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含糊地说,“可以借我看看吗?”
马克汉立即应他所求。看了那纸条一会儿,杜瑞克交还那纸条,眼睛眯起来,说:
“你有没有问过安纳生?上个星期他才和史普立克讨论这个话题呢。”
“问过了,”凡斯答道,“安纳生也记得这件事,但仍不明白中间有何关联,我们在想,或许你能帮得上忙。”
“很遗憾,我也帮不了你们,”杜瑞克的回答中透露着一股遗憾,“任何人都可能用那公式
,威尔、爱因斯坦的作品中,就用了很多次,它完全没有着作权问题……”他向前靠近一个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说:“哪,这里,在明考斯基《探讨相对论》中,不过这里用了不同符号,例如用T取代了B,而且采用了希腊字母。”他又拿出另外一本书,说:“庞加莱在他的《宇宙论的假设》中也用了这个公式,也是用了不同的符号。”说完,把书都抛在桌上,说:“为什么偏偏跑来问我?”
“我们登门拜访,不只是因为这个公式。”凡斯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史普立克的死和罗宾命案有关……”
杜瑞克长长的双手抓住桌缘,身体向前倾,露出紧张的眼神:
“有关……史普立克和罗宾?你不会相信报上写的吧?……那根本是胡扯!”他涨红了脸,声调也提高了,“简直胡说八道……一点证据也没有,我告诉你,这一点证据也没有!”
“你该知道,公鸡罗宾和约尼·史普立克的童谣吧?”凡斯依然不疾不徐地说。
“那败类!那疯子!噢,老天啊!这世界究竟怎么回事!……”他摇晃着身体,其中一只手也随着在桌面扫动,把手稿扫得四散乱飞。
凡斯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你认识主教吗,杜瑞克先生?”
杜瑞克不再摇晃,他停下来瞪着凡斯,双唇拉得紧紧的。
“你们也一样,也都疯了!”他的眼光扫过在坐所有人,“你们这些胡涂透顶的笨蛋!根本没有主教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公鸡罗宾、约尼·史普立克!你们这些人--这些大人--竟然想用这小孩子的童谣来吓唬我,唬我这数学家……”他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凡斯迅速向他走去,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到椅子上。渐渐地,笑声变得微弱,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说:
“很不幸,罗宾和史普立克都死了,”他的语气沉重而平静,“但,孩子们才是最要紧的………可能你能找到凶手。如果找不到,也许我会帮忙,但是,千万别让自己过度想像,应该回归到事实……事实……”
杜瑞克显然累了,我们也顺便告辞。
“他在害怕,马克汉,非常害怕,”当我们回到大厅上,凡斯说,“我真想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沿着大厅走,直走到杜瑞克夫人房门口。
“用这种方式登门拜访一位老夫人,实在不是很恰当。真的,马克汉,我不是天生的警察,实在很痛恨这样的唐突造访。”
一个微弱的声音回应了我们的敲门声。杜瑞克夫人躺在窗户边的摇椅上,脸色较平时更惨白;白而修长的双手伸展在椅把上。让我想起“阿尔戈英雄”译注:Argonaut,希腊传说故事,故事中折磨菲纽斯的半人半鸟怪兽。。
就在我们开口前,杜瑞克夫人用紧绷的声音说:“我就知道你们还会再来,你们要继续折磨我……”
凡斯温柔地回答说:“杜瑞克夫人,我们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折磨你。我们只是希望,能获得你的协助。”
凡斯的礼貌似乎稍稍减轻了妇人的恐惧感,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问题是,要我能帮得上忙才行,”她说,“但我没什么可说的,一点也没有……”
“你可以告诉我们,罗宾被杀那天,你在窗边究竟看到了什么?”凡斯很有礼貌地建议。
“没有,没有!”她的眼睛露出恐惧,“我什么也没看到,那天早上我根本没有靠近窗户。你可以把我杀了,但就算杀了我,我还是只能说:没有、没有、没有。”
凡斯没有继续追问。
“毕朵告诉我们,你经常会早起在庭院里散步。”
“是啊,”从这一声回答,我们可以感觉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通常我在早上睡不好,起床后会全身酸痛,背部肌肉也会硬邦邦的。所以,只要外头天气好,我就会到庭院散散步。”
“毕朵看到狄勒教授和你一起散步。”
她再度点点头,但旋即怀着敌意地望向希兹。
“他有时候会跟我一起散步,”她凶巴巴地解释,“他可怜我,他很喜欢艾多夫,他觉得艾多夫是个伟大的天才。他真的是个天才!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病,他一定会成为伟人,就像狄勒教授一样伟大……这全都怪我,当他还是婴儿时就害他摔倒……”她瘦削的躯体抽搐起来,手指头也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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