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凡斯朗读这首熟悉的童谣,一股凉意从我背脊升起:
“是谁杀了公鸡罗宾?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我的箭,
是我杀了公鸡罗宾。’”
第2章 射箭场上
四月二日,星期六,中午十二点三十分
慢慢地,马克汉的眼光回到凡斯身上。
“太夸张了。”他说,仿佛想到了什么古怪而令人恐惧的东西。
“不,不,”凡斯摆了摆手,“我刚刚说过,我只是在念别人写的东西,接下来这段,才更能用来哀悼罗宾先生。或许你还记得,这段是这样的:
“谁将最哀伤?
‘是我,’鸽子说:
‘我为失去的爱哀伤,
我是最哀伤的人。’”
马克汉的头颤动了一下,指头不安地在桌上“笃笃”拍打着。
“天啊,凡斯,这表示这个案子里头还有一个女的,争风吃醋很可能是造成这一切的杀机。”
“哈,终于进入情况了!我本来担心,这是长不大的孩子搞出来的肥皂剧,不过,若真是如此,我们倒还轻松,只要找到那只飞虫就好了。”
“飞虫?”
“严格地说,应该是家蝇……我说马克汉老兄,难道你忘了吗?
“是谁看到他的死亡?
‘是我,”飞虫说:
’用我小小的眼睛,
看到他的死亡。‘“
“你别闹了!”马克汉不耐烦地说,“这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这可是严肃而重要的事哪。”
凡斯不经意地点了点头,说:
“有时候,小孩的家家酒是一个人一生中最严肃而重要的事。”他这句话,带着令人好奇的语调,“我不喜欢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喜欢,有太多属于孩子的玩意儿牵扯在内。一个长不大、生来就有一颗邪恶心灵的大孩子,一种看不见的病态,”他深深地吸了口烟,露出嫌恶的表情,“多告诉我些细节,看看我们手中有哪些线索。”
马克汉再度坐了下来,说:
“我们知道的也很有限,在电话里,我几乎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就在我和你联系上之前不久,倒是接到老教授狄勒的电话……”
“狄勒?莫非是伯特朗·狄勒教授?”
“没错,惨剧就是在他家里发生的。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我对他的了解,只限于那些科学界都知道的事:他是当代最伟大的数理学家,他的大部分着作我都有。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我和他认识快二十年了,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时候,我修过他的数学课,之后帮他处理一些法务方面的问题。一发现罗宾的尸体,他就马上打电话给我,大概是十一点半钟左右吧。我打电话给刑事组的希兹警官,把这个案子转给他。不过我告诉他,晚些我自己也会到现场去看看,接着我就打电话给你了。希兹和他的手下现在正在狄勒家等着我们呢。”
“那里屋内的情况怎样?”
“可能你已经知道,老教授早在大约十年前就辞去系主任的位子,然后便一直住在河滨大道附近的西七十五街上,和他哥哥的女儿--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住一起,这女孩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后来他还认养了西古德·安纳生。安纳生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大三那年被老教授收养,现在大概已经四十岁,正在哥伦比亚大学当数学讲师。他三岁那年就从挪威来到这里,当了五年的孤儿,在数学方面很有天分。狄勒显然是看到这一点,觉得他是可造之材,才收养他。”
“安纳生这人我也听说过,”凡斯点点头,“他最近才发表了一篇文章,修正麦意关于人体移动时电磁动力理论……屋子里只住这三个人--狄勒、安纳生和女孩--吗?”
“还有两个仆人。狄勒的收入似乎很不错,不过,这几个人其实也很少碰面。房子有点像数学家的隔离室,有很多隔间。而且,那女孩热爱户外运动,有她自己的小社交圈。我去过那房子好几次,屋子里总是有客人,不是用功求学的学生和科学家在楼上的图书室里,就是一些吵闹不休的年轻人在楼下的会客厅里喧哗。”
“罗宾呢?”
“他是贝莉儿的朋友,一个少年老成的人,是几项射箭纪录的保持者……”
“这我已经晓得了,我刚刚在这本有关射箭的书上看到他的名字,有一个叫做J·C·罗宾的先生,似乎在最近几次锦标赛中拿到最高分;我还发现,在好几次大型比赛中,史柏林先生是排名第二的选手。嗯……狄勒小姐也是射箭选手吗?”
“是啊,而且很狂热,她还组织了一个’河滨射箭俱乐部‘,这个俱乐部的活动地点就在史柏林位于史卡狄尔的老家。不过,狄勒小姐在老教授西七十五街的房子里,也弄了个射箭场,罗宾就是死在这个射箭场上。”
“原来如此。你说,最后和罗宾在一起的人是史柏林。这只’麻雀‘现在在哪儿?”
“这我倒不晓得,惨剧发生前不久,他还和罗宾在一块儿,但是发现尸体时,却已经不见他人影了。我想,希兹那里可能有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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