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斯俏皮地望着希兹。
“警官,你刚刚把史柏林先生说成是一只’鸟‘,实在是非常恰当的一种形容。你知道,在德文里‘sperling’是指麻雀,而麻雀--正如你也记得的--用弓和箭杀了公鸡罗宾……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希兹睁大了眼,双唇张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望着凡斯,说:
“我只是说,这个案子很诡异!”
“我宁可说,这个案子和鸟有关。”
“你爱怎么说都行。”希兹有点不悦地说,这是他遇到难解事物时的一贯反应。
马克汉很圆滑地打断两人的对话。
“警官,能不能多告诉我们一些案子的细节?我想,你应该已经询问过每一个住在这屋子里的人了吧?”
“只是随便问了一下,长官。”希兹抬起一只腿,靠坐到桌上,重新点燃那截已经熄灭了的雪茄。“我一直在等你过来,我知道你和楼上那老先生很熟,所以我只是完成了那些例行公事。我还派了个人到练习场看守,确保在德瑞摩斯医生(希兹指的是艾默纽·德瑞摩斯医生,纽约首席法医)来之前,没有人去破坏现场。医生说他吃完午饭就会过来。还有,我离开办公室之前,也通知了指纹专家,虽然我不认为这能有太大的帮助,不过他们应该随时可以开始干活了……”
“找到射出箭的那把弓了吗?”凡斯问。
“本来,那很可能是我们最好的证物,不过狄勒先生说,他把弓从练习场上拿到屋子里,弓上的指纹很可能已经被他的指纹给掩盖了。”
“你怎么处理史柏林?”马克汉问。
“已经找到了他的地址,就在威彻斯特路的一幢民房里。我已经派了两个人过去,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带他来这里。刚刚我已向两个佣人问过话,一个是带你进来的老先生,另一个是他女儿--负责伙食的女人。不过两个人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不知道,要不然就是装傻。接着我也尝试和屋里那位小姐谈谈,”希兹抬起手,做了个“很受不了”的手势,“但是她整个人崩溃了,一直在哭,所以,我想就把和她谈话的宝贵机会让给你吧。到目前为止,我就只知道这些了,等德瑞摩斯和采指纹的人到这里,我也和史柏林先生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到时候应该就可以鸣金收兵了。”
凡斯“唉”了一声,说:
“警官,你实在很乐观!如果你要鸣的’金‘不响,可别太惊讶。这个怪案子背后还有些不寻常的讯息,除非我鬼迷心窍,否则,我相信到目前为止,你都只是在瞎子摸象。”
“哦,是吗?”希兹努力克制自己的挫折感,望着凡斯。显然,他自己和凡斯有相同的感觉。
“别让凡斯的话打击你,警官,”马克汉给希兹打气,“他只是在发挥自己的想像力而已。”说完,他有点不耐烦地朝大门走去。“我们趁其他人到达之前,去看看现场,待会儿我会找狄勒教授和屋子里其他人谈谈。哦,对了,警官,你刚刚没说到安纳生先生,他不在家吗?”
“他还在学校,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马克汉点点头,然后跟希兹走向大厅。沿着厚厚地毯的通道走到大厅后方,楼梯响起来,晦暗的楼梯顶端同时传出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声调清晰但有点颤抖。
“马克汉先生,是你吗?叔叔说他听出是你的声音,他在图书室等着你呢。”
“我过一会儿再去找他,狄勒小姐,”马克汉的声音充满着呵护和同情,“请你陪陪他,因为我也想跟你谈谈。”
在一阵低声对话之后,这小姐消失在楼梯的另一端。
我们朝大厅的后门走去,出了后门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排通往地下室的木头阶梯。沿着阶梯走下去,我们来到一个偌大的房间,房间里有着很低的天花板,以及一个通往屋子西侧的门。那门微微开着,我们看到希兹派去看守现场的刑事组警员正站在门外。
这房间显然曾经是地下贮藏室,但已经整修装潢过,成了一间“俱乐部活动中心”。原先由石灰铺成的地板,现在铺上了人造纤维地毯,其中有一整面墙,画着不同时代的各种弓箭图,左边的墙则挂着一幅射箭场的复制画,标签上写着:“芬斯布瑞弓箭手,一五九四,伦敦。”画中角落是血腥屋脊,中间是西敏厅,前面是威尔斯厅。
房间里还有一台钢琴和留声机、几张舒服的柳条椅、一张色彩鲜艳的无靠背沙发椅、一张摆满各种运动杂志的柳条茶几以及一个放满各式射箭书籍的书架。房间另一个角落,放着几个箭靶,从两个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将靶上的金边照得闪闪发光。
靠门边的那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不同大小、重量的弓,一旁则是个老式工具箱,箱上是个小柜子,里头摆满了各种射箭所需的配件如手套、箭头、弓弦等等。至于门和西侧窗户之间的墙上,则展示着各种不同的箭,其中有许多是我前所未见的。
这面墙特别引起凡斯的好奇,他凑上前去。
“打猎和打仗用的箭头,”他说,“有意思……咦,好像有一个不见了,而且似乎是被人硬是用力拿走的,固定箭头的铜扣都被扯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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