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那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当然是不对的,所以没有人会因为你把那些垃圾扔掉而责怪你。”
我故意使用了“垃圾”这样一个词,为的是试探一下这位曾经和儿子争吵不休的父亲。
约翰皱了一下眉,说道:“不,内特,我并没有把吉米的东西扔了,我不过是把它们收起来了,现在它们还保存在地下室里。”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那些可恶的剪报除外,我把它们全都烧了。”
说完这番话,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脸,他的眼里微微泛着泪光,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随后,他离开了吉米的房间。
我脱下衣服,躺在了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虽然在我的这个方向根本看不到月亮,不过我仍然感觉得到今晚的月色一定十分皎洁迷人。
不知不觉地,我又想到了玛丽·安,她一定就在这附近的某个房间里,也许就在我的隔壁。我很想起身去找她,又很希望她能来这里找我。
不过我并不是为了男女之情才想到玛丽·安的,至少今天晚上不是这样,而且我现在又是在她弟弟的房间里。在吉米的床上和玛丽·安亲热会让我感到不安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三章 风雨之后
一阵紧过一阵的雷声将我从熟睡中惊醒。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皎洁的月色已经荡然无存了,瓢泼似的大雨正猛烈拍打着窗上的玻璃。我伸手从床头柜上取过自己的手表看了一眼,才刚刚过了三点。我试着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可是窗外的雷声隆隆不断的实质和核心。其基本内容是:任何事物内部都有既对立又,一个接一个的闪电将屋子照得雪亮,而“哗啦啦”的雨声更让人觉得絮烦不已。我不停地在床上翻来倒去,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我索性从床上起来,站到窗前,向窗外眺望着,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此刻是站在舒适安全的室内,而不是开着那辆“切维”车横穿在茫茫的伊利诺斯州。
就在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刹那间真有天崩地裂的感觉。暴雨一下子变成了冰雹,就好像天上的一群小孩子正在向这幢二层的小楼弹射弹丸一样。
“内森?”
我回头一看,是玛丽·安,她还穿着那件可爱的蓝色睡袍。她紧紧地抱着双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她在不停地哆嗦着。
我温柔地安慰着她,“没关系的,宝贝儿,这不过是一场大雷雨。”
玛丽·安嗫嚅着说:“不,别站在窗户这里。”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下面的草坪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雹,每个冰雹都有棒球那么大。就在我和玛丽·安说话的时候,一个大个儿的冰雹斜击在窗玻璃上,于是,我听从了玛丽·安的话,抱着她离开了窗户。
我们两个人站在了床边,缩在我怀里的玛丽·安还在不停地发抖。
“我们还是躺下吧。”玛丽·安小声地说。
现在的玛丽·安真的是一个小女孩,一个被大雷雨吓坏了的小女孩。
“好的。”我让玛丽·安躺下来,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又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玛丽·安紧紧地蜷成一团,缩在我的怀里,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不再发抖了。
“我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玛丽·安真诚地说道,在冰雹的轰响声中,她的声音犹如仙乐一样缥缈动听。
我大度地说:“我们都有点儿孩子气。”
玛丽·安笑了,“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谁又不是这样呢?”
“内森,我爱你。”
我夸张地重复了一遍,“你爱我,呃?”
“噢,是的。”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那你知道你为什么爱我吗?”
“除了肌肤之爱以外,”我更紧地搂住了玛丽·安,“噢,不,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吗?内森,和你呆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安全。”
我愉快地回答道:“这听上去不坏。”
“你比我强壮得多,而且,你看待问题也更现实一些。”
“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了,不然的话,我们的爱情之花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我故意反驳着她的话。
“我知道自己总是戴着玫瑰色的眼镜去看周围的一切。”
“至少你自己清楚这一点,这就说明你比自己想象的要现实得多。”
玛丽·安笑了笑,那笑容里微微有些苦涩。她低声说道:“其实,每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看周围世界的人,都是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也许就是因为太现实了,所以他们才戴上了有色眼镜。”
“听着,亲爱的玛丽·安,你现在的生活不错,不是吗?我是说,你从未真正地陷入到困境中,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
“是的,他是一个好父亲。”
我继续说着:“而且你和你的弟弟吉米之间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否则你也不可能在我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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