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人走进来用厕所。当他看到兰格身上的血迹和米勒呆若木鸡的样子以及我手中的枪时,就立刻意识到这里的形势不妙。于是他小心谨慎地看了我们三个人一眼,又转身退了出去。
兰格振作了一下,向我谄媚地笑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谈吧。”米勒的眼睛一直没离开他那顶掉在水坑里的帽子。尽管他那张猫头鹰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厚镜片后面的金鱼眼却冒着火。
我又把枪放了回去,系上上衣钮扣,说:“到外面去吧。”
我很有礼貌地为这两个蠢家伙开了门。
此时,运动场的扬声器里正在宣布比赛的结果,一定有不少的观众押对了赌注,因为我听到了一片兴奋的欢呼声。
我们三个人走出看台,又走下楼梯,来到哈利公园空旷的场地上,在一棵棕榈树的下面停了下来。
兰格问道:“黑勒,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我的出现显然令他们迷惑不解,兰格似乎努力使自己能够平静地对待这件事。
我耸耸肩,答道:“我来这儿是为了办些公务,为了一个主顾跑腿,他是一名律师。”
在兰格身后僵直站着的米勒问道:“那你带枪干什么?”
“我是以私人侦探的身份来这儿的,因而我有在佛罗里达工作的许可证和一个特别的持枪许可证。”我嘲弄地笑了笑,又继续说:“所以我的所作所为既正大光明又十分合法。至于你们呢,在迈阿密,你们什么都不是了,不过是市长的两名随身保缥而已。虽然你们在芝加哥有公开调查和执法权,但在这儿你们什么也没有……”我加重了语气,“所以,无论是你们,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无权对我动手动脚。”
米勒于笑了几声,而兰格却面无表情地思忖着。
接着,兰格又开口说道:“不错,你说得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过,你为什么要监视舍迈克市长的行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故意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们发现了你的望远镜反射出的光。黑勒,你一直在密切监视着舍迈克,不过他今天没有走掉。”
我摇摇头,“也许他还是走掉的好。”
米勒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冷冷地答道:“我会告诉舍迈克的,我想亲自和他谈一谈,而不是和他的两个废物保镖谈话。”
兰格压抑住满腔的怒火,说:“现在你不能打扰市长,他正在和一些重要人物会面。”
我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你是说他正在向吉姆·法利乞讨一些残羹剩饭吗?”
兰格和米勒互相看了看,我知道法利的名字让他们感到惊讶,因为我显然很清楚舍迈克此行的目的。
我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诧异不已。我说道:“舍迈克是打算住在贝尔莫尔呢,还是再回到他的女婿家去?”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有些瞠目结舌了。
兰格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答道:“你只要老老实实告诉我就行了。”
兰格想了一下说:“住在他的女婿家里。”
“那么他今天晚上还要和吉姆·法利会面吗?”
兰格沉默不语。
我说:“如果他今晚没什么活动的话,那么我在七点左右到他的女婿家去拜访他。”
兰格谨慎地答道:“我得问问市长。”
“你当然应该问问他。”
兰格看了看米勒,示意他离开。跟着,他们两个就走回了看台。
这时,雨已经停了,太阳在闪着水珠的棕榈树叶丛中露出了半边笑脸。观众们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看台,比赛已经结束了。有不少戴着巴拿帽的男人和漂亮妩媚的女人走了过来。
兰格一个人回来了。
他向我说道:“市长说他现在就见你,就在这里。”他把“这里”两个字发得很重。
“为什么在这里呢?”
“可能他认为在公众场合中见你比较合适吧,在这里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比较小。再说市长今天晚上邀请了一些重要的客人,不能见你。怎么样?”
“好吧。就在看台上见我吗?”
“不,跟我来吧。”
迈阿密水族馆是由停栖在沙滩上的一条船改建的。一艘名为“普林瓦德玛”号的老式丹麦船在二十年代的一次特大飓风中沉没了,结果正巧封住了海港的进港航道,使得其他船只在数月内无法进港。在一九二六年的时候,这艘沉船终于被起重机吊了起来,并放置在沙滩上。由于这艘沉船的大部分船体都保存十分完好,于是在一九二七年它就被改建成了水族馆。
在白色的四层船式建筑的入口处,一些装扮成海盗的漂亮女孩向游客们收取门票。我走了过去,一位风情万种的黑发“女海盗“向我报以灿烂的一笑,我递给她一美元,并示意她不用找了,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耀眼了,差点儿就俘虏了我这名意志薄弱的游客。不过我还是及时地想到了玛丽·安,比姆,收起了自己那些心猿意马的想法。在她后面,有两只拴在环形楼梯上的猴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坏”念头,正不停地向我又跳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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