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站在一旁的穿着便衣的家伙。根据我的职业经验判断,他肯定不是警察。他戴着一顶窄边的灰色礼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在里面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打着一条鲜黄色的领带,看上去既时髦又体面。他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不过褐色的头发里已经出现了丝丝银发。他的神情十分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
我和他都夹在那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中间进到了法院的大厅里,在进到大厅以后,我笑着向他说道;“温切尔先生,我能有幸得到您的亲笔签名吗?”
他尴尬地冲我笑了一下,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就像我们四周的大理石一样冰冷无情。他一言不发地往我手里塞了一件东西,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五美元的纸币。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千万别声张,让我和你呆在一起吧。”
我笑着点点头,爽快地答应道:“那你就作为我的助手吧。”
他兴奋地说:“这主意真是好极了,我应该为此再多付给你五美元。”
我马马虎虎地把五美元塞进了兜里。
就在我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电梯开了,只有浑身一丝不挂的罪犯和几名警察挤了进去,剩下的那些人纷纷走散了。
望着离开的电梯,温切尔愤愤地说:“该死的!”
“你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记者。”
温切尔耸耸肩,说道:“其他的那些人很可能是去了医院或者是去追踪罗斯福的行踪了。”
“那我在贝朗佛特公园里怎么没有见到你呢?”
“当时,我还在西部的办公室里为《镜报》的专栏写稿子,不经意间听到有两个人在谈论‘有个蠢货朝罗斯福开了很多枪’,我就马上赶到了这里。我的那些同事在明天或者更晚些时候才能赶来。”
“他们会很快赶上你的。”
温切尔大度地笑笑,“是的,所以我一定要抓紧时间。”他又向电梯间的方向望了一眼,“你能把我带到楼上去吗?我听说监狱在第二十八层。”
我自信地说道:“我可以试试看。”
然后,我们两个人就向电梯间方向走了过去。在电梯间的旁边,有两名警察在旁边站岗。我想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温切尔这样的记者拒之门外,不过,我们并没有多费唇舌就通过了这道“关卡”,因为其中的一名警察在贝朗佛特公园里看到了我帮忙抓住罪犯,然后又协助警察把他扔进了后车箱里。我向他出示了我的身份证明,并且告诉他我是舍迈克的私人保镖。他随便地看了一眼我的身份证,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让我上了电梯。
然后,他指着温切尔,神情漠然地问道:“他是干什么的?”他似乎没有认出这位大名鼎鼎的专栏记者。要是平时,温切尔一定会感到大失所望,不过此时此刻.他对此似乎毫不介意。
我赶忙回答道:“我们两个是一起的。”
警察耸耸肩,说道;“上去吧。在十九楼,那里是单人牢房。”
温切尔也赶快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它开始上升。
温切尔姿势僵硬地站着,眼睛盯着门旁的显示器。
我看着这位专栏记者说:“我认为这不是你的本行。”
“这可以看出我工作的包容性,我可以随时把这件事写成故事。”说到这儿,他疲惫地摇摇头,“这总比写某个歌女由于和某个百万富翁睡觉而得到一个钻石手镯要有意义得多。有时候我写作不单单是为了取悦广场上那些可怜的饭桶。”
这时,电梯已经升到了十九楼,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地方警长正在和一名警察说话。这名警长块头很大,穿着黑上衣,白裤子,系着一条颇有玛丽·安那位室友绘画风格的领带——一条五颜六色的领带,头上还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站在他旁边的那名警察手里拎着点三二式的长筒步枪,正毕恭毕敬地听警长训话。
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警长转过了身,眉毛拧成了一团,气势汹汹地瞪视着我们。温切尔赶紧快走几步,笑嘻嘻地向警长伸出了手,说道:“我是沃尔特·温切尔。”警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握住了温切尔的手。
“请让我和那个疯子呆五分钟,到了明天全世界的各家大报纸都会刊登您的大名的,警长先生。”
警长先生立刻变得眉开眼笑起来,他笑着向温切尔说:“温切尔先生,欢迎您来我们监狱。”
温切尔机敏地回答道:“我希望只做一名暂时来访者。您可以告诉我你们刚刚抓住的那名罪犯的一些简单情况吗?”他说话的速度就像连发的手枪一样快。
警长点点头,“他说他的名字叫扎戈那,吉西比·扎戈那。我们只了解这么多。他的英语说得很差,不过我会两种语言……我会说一点意大利语。如果您弄不清楚他的意思,我可以为您充当临时翻译。”说完,警长殷勤地向温切尔微笑了一下。
温切尔也笑着说:“您真是好人,警长先生。请带路吧。”
警长转头看了看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道:“等一等,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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