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测伤势如何?”傅强问。
“应该问题不大,至多是脑震荡,伤口都没裂开,好在她系了安全带,否则这样的冲力就容易造成胸腔撞向方向盘,要断几根肋骨的。”李岗大致描述了一下所见。
小章粗略检查完后,向傅强报告:“傅队,情况与交警同事报告的基本一致,从胎印走向推测,杨梅有五十米的距离给她作出判断,因此她的确作出了最佳判断选择,好在她车速不快,手刹线也断了,估计是她发现刹车失灵时想用手刹制动,用力过猛所致,从最后二十米的胎印痕可以证实这一点,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说。”
“作案者似乎有所保留,周国荣的车子是四轮制动全部失灵,油箱盖脱落,而杨梅的车子油箱盖没动,并且能有限减速,因为作案者不是直接剪断刹车线,而是破坏刹车碟,令到摩擦力降低,依我的感觉,作案者就是想制造一起车祸。”
“走,马上去医院,”傅强手一挥,小章立即往车边走去。
“等等,”李岗突然拉住傅强,小声问:“我舅子怎么样?是个人才吧。”
傅强看看他,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问:“舅子?谁是你舅子?回头再说。”
警车飞驰在去医院的路上,小章专心致志开着车,突然自言自语地说:“杨梅去龙山顶干什么呢?”
“哼,直接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一个简接原因,”傅强突然说。
“什么简接原因?”小章奇怪地问。
“你,章雨,简接促使了杨梅的龙山顶之行,”傅强一字一句强调。
小章大惑不解,见傅强表情并不似玩笑,反而凝重严肃得很,心底却又不服,他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将杨梅上龙山顶与自己联系起来。
“傅队,别兜圈子了,告诉我吧,”小章近乎哀求说,好奇心一上来,性格中的急燥显露无遗。
傅强微微一笑,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说:“小章同志,别怪我老说你们学院派怎么样怎么样,我教教你怎么透彻地调查一条线索吧,呵呵。”
“快说快说,急死我了,傅队。”
“急什么呢?”傅强漫不经心说:“说你毛燥吧,你也不会承认,你姐夫既然将你交到我手上,我当然要好好观察你,你知道么,每当你有一个新鲜的推理出来,我都放手让你去调查,可是你每调查一条线索,背后我都要重新跟一遍,补足你的漏洞,哪一天你心血来潮,放弃了这条线索,起码在我这里,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迷失。”
“那……那……我的漏洞在哪?”小章一脸绯红,心里却不服气。
“你调查杨梅时,接触过张文远,是不是?并且你推理里的动机是遗产纠纷,是不是?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条,张忠轩的遗产到底有多少,不可能只有一个公司吧,还有房子呢?股票呢?或者其它地方的产业呢?周国荣还有多份财产呢,何况这么大一个企业家。”
小章紧张得有些缓不过劲来了,傅强的话一针见血,对这个问题的确他忽略了,傅强一提起来,他竟然答不上口,整个身心都在羞愧中。
傅强等了等,见他不说话,心里明白说到点子上了,于是趁风点火趁热打铁,借此机会给他上一堂课,再好的铁也需要锤炼方能成钢嘛。
“你和我说完杨梅背后遗产纠纷的事情后,我就去调查了张忠轩的遗产详细资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小章脱口而出。
“龙山顶竟然是张忠轩的产业,现在属于张文远所有。”傅强轻轻一点透。
“啊!?!”小章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竟然从他手里这就么忽略了过去,他此时恨得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所以,我那时候就想,周国荣去龙山顶与这个张文远会不会也有点关系呢?”
“肯定有,”小章大喊:“他也可以成为嫌疑人了。”
傅强吃惊地看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章雨啊章雨,我真服了你了。”
“服我什么?”小章莫明其妙看着狂笑的傅强。
“服你的脑袋瓜子啊,我看不比风扇差,转起来这车里可以不开空调了。”
“傅队,你取笑我,”小章有些不快了,他不过想弥补那个疏忽而已,“我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假设周国荣去龙山顶是与张文远会面的话,下山就出事,他张文远能脱得了干系么?”
“可是,在你的推理里,张文远可是受害者啊,”傅强表情夸张地提醒他。
“所以才有嫌疑嘛,张文远是在他父亲的突然死亡这件事情上成为受害者,而周国荣的死他就是利益者了。”
“哦?他得到什么好处了?”傅强继续考验着他。
“泄愤,你想想,他父亲突然死亡,让他失去了一半的家产,这种愤恨可谓痛彻心骨,他能就这么轻易认命吗?他肯定悄悄调查过,并且掌握了某些证据,使他知道了父亲突然死亡的真相,于是展开报复行动。”
“继续说,说全面一点,”傅强鼓励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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