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举起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说:“罗贞姐,我完成任务了,你都听见了吧,你老公是不会出轨的啦,他了解自己,哈哈哈。”说完朝李元亨调皮地眨眨眼,拉开车门逃似的跑走。只丢下目瞪口呆的李元亨还没转醒过来。
李元亨有些恼火,为这事,他回家一晚上没有好脸色,罗贞倒是满心欢喜和得意,看着李元亨恼恼怒怒的样子也觉得特别可亲可爱,睡觉的时候,极尽温柔挑逗,李元亨当然不是木头人,在罗贞不遗余力的舌头游走之下,忍不住暂时抛开个人恩怨,翻身上马,急风骤雨,摧花扫叶,罗贞配合着尽量迎合,酝酿着山崩地裂一刻的到来。
阵阵春潮不断叠加,罗贞慢慢已陷入痴迷状态,她突然腰身急挺,不顾一切将李元亨掀翻,一把坐起跨到他身上,这是每次顶峰将临时她必须应用的体位,李元亨说她潜意识有征服欲,不管是否,只有在这体位上她能完全掌握主动,令自己快速奔上巅峰。
意外的是,就在这一翻身的短短两秒时间里,李元亨竟然迅速疲软,再也无力挺进大别山了。罗贞不甘心不气馁,如疯似痴般埋下头去,拼命想唤回李元亨那兵败如山倒的激情。
一切都是徒劳,骤雨急停,只余阵阵残风在罗贞耳边呜咽,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无助地任凭退潮的海水将她身上最后一片海藻卷走,卷进遥远深遽的大海。
第二集
1
一条短信息突然刺耳在叫起来。
郑小燕正坐在卧室的摇椅上捧读着一本泛黄的老书,台湾四公子之一沈君山的《浮生三记》,字行间里挥洒的民国公子特有的浮世脱俗,锦衣玉食之余的逐雅觅情,让郑小燕仿佛飘进了那个时代,象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躲在门缝里窥探着房间内的古音雅韵。
这一声电话响,将她从民国的门缝里拉了回来。
“19主题:人间四月天,浮生日日闲。两点,我接你。”
郑小燕看着,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念头闪出,李元亨仿佛有一双无时不在的眼睛在盯着她,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里恰巧地逢迎她的心境。这是灵犀?还是默契?又或者仅仅是巧合。
她不太能接受巧合的说法,她相信因缘说,她认为,一个小小的地球,竟然有这么多灵长类动物挤在一起,有时擦肩,有时碰头,冥冥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在指挥着这一切的偶然。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股力量出于什么目的去指挥这些灵长动物们的擦肩和碰头呢?
“都四月了,元亨,我们交往多久了?”在车上,郑小燕还没有从她的哲学思考里缓过劲来。
“认识吗?怎么也五年了吧。”
“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引诱我开始算的。”
“嗯,”李元亨想了想说:“好象才一个多月。”
“四十三天,今天是第四十三天,元亨。”
李元亨望望她,笑了,“女人细心,我想的是今天已经第十九回了,悲观的角度来说,只剩下四十六回,那就是,见一回少一回了。”
“即使我们没有约定的六十五回,也始终会有最后的那一回啊,我只是不想自己突然面对最后的一回,”郑小燕淡然地说。
李元亨赞同她的看法,仍有些不甘心地说:“不如这样吧,你的六十五回,是根据今年我三十五岁,你三十岁加起来的,如果今年没有完成六十五回,那么就要到明年,而明年我们各长一岁,是不是可以加多两回?”
郑小燕扑滋一乐,脸上泛起红晕,“即使这样,到了明年,你会将最后一回留到后年么?即使你可以这么做,为了后年再增加两回,那么,我们在后年的整年里,只能在一起三次,一年才三次,哦不不,依你的逻辑,还要留一回下一年,那就是只有两次,半年一次,你可以么?”
李元亨哈哈乐起来,“这可就是天天饿着肚子等包子啊,不过有希望的人生总比死了心的人生要有趣得多。”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一旦陷入这样的希望怪圈里,谁也不敢先去提出一年里的第三回,因为那意味着是结局,这会让我们很痛苦,又担心伤害了对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方突然死去,反而解脱了双方。”
李元亨看了她一眼,拍拍方向盘说:“小燕啊,你总是这么清醒地做一件浪漫的事情么?”
郑小燕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想了会才说:“元亨,如果你是一只孔雀,被关起了动物园的笼子,过上了定时喂食的生活,你就永远回不去森林里了,就算偶尔走出笼子为观众表演开屏,你也始终是在动物园里,开屏表演是很快乐的,是笼子里的时候最向往的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孔雀异想天开要跳出动物园去街上开屏,结局会是什么呢?”
“被抓回动物园?”
郑小燕点头笑道:“也可能被不怀好意的人抱回家燉了吃掉呢,岂不送了小命?”
“有人可是说,为了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呢。”
“自由是什么?回到森林里整天低头觅食,无瑕开屏直至羽毛脱落,是自由么?”
“那你觉得自由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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