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司机?”
“我们省掉了这种烦人的事儿。朱丽亚讨厌汽车,雷克斯怕坐车旅行——我这宝贝老弟雷克斯很容易呕吐的。我开自己的跑车,希蓓拉也有一辆车,当妈妈不需要照顾而希蓓拉又不用车时,艾达也开车——就这样。”
格林一边漫谈大宅里的人事状况,马克汉也一路随笔记下。话说完了,格林的烟也刚好抽完。
“现在,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到处看看。”
格林轻快地站起来,带着我们到楼下的大厅——圆拱天花板下,橡木装潢的入口摆着两张法国沙姆宾雕的法兰德斯式大桌,各自靠着对面的墙壁,还有许多把英属荷兰的冠状靠背的椅子。拱门廊的镶木地板上,都覆盖着不再光鲜的上好地毯。
“我们刚从起居室过来,”格林以一种自负的态度解释道,“大厅的那一边,我是说后面那边,”他指着宽广的大理石楼梯这么说,“——是我老爹的藏书密室——他说那是他的'圣地',十二年来从没有人进去过。老爸过世后,我老妈就一直让它锁着,大概是怕见景伤情吧。虽然我已经跟她说了好几次,她应该把那个地方清出来弄成弹子房,但是只要我老妈的脑袋里有了想法,你就没办法动摇她。如果哪一天你很想试试自己的能耐,倒不妨试试看。”
他走过大厅,拉开起居室对面拱门上的厚重窗帘。
“这里是会客室,但是现在我们都不太在这里见客了。沉闷局促,而且暖气管不通,简直一无是处。只要我们在这里用过一次炉火,就得找清洁工来清理一次壁毯上的煤烟。”他挥动烟嘴,指向两幅美丽的哥白林壁毯。“后面那里,经过那些滑门就是餐厅;再往前去是管家的备膳室,和能让一个人吃掉地板的厨房。要不要看一下厨房?”
“不,我想不用了,”马克汉说,“我相信厨房的地板一定很干净——现在,我们能看看二楼吗?”
我们走上绕着一尊大理石雕像——我猜是法国雕刻家法吉耶的作品——的主楼梯,从楼梯上可以看到,二楼的客厅正对着屋前并排的三个大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几株光秃秃的树。
楼上房间的安排很简单,和这座宅院一样宽敞、正方形设计结构很搭调;但是为了让我的记述更清楚明白,我想应该附上一份粗略的简图;因为就是这些房间的位置,才让凶手能够实现他骇人的疯狂计划。
格林家二楼平面图
这层楼共六个房间——客厅两边各三个房间,每一间住的都是家里的成员。面向大宅前方,我们左手边那间是年轻的弟弟雷克斯·格林的卧室。隔壁间住的是艾达·格林;再过去那间是格林夫人的卧房。一间相当大的、与卧室相连的梳妆室隔开格林夫人与艾达的房间,但也因为有这间梳妆室,两个房间得以相通。从平面图上可以看到,格林夫人的房间正西方突出在外,侧边有个L形的、装了栏杆的石砌阳台,阳台边还有个紧贴着房子建造的一座窄梯,通往下面的草坪。艾达和格林夫人的房间,也都各开了一个通阳台的两侧都可开启的法式门。
大厅另一边的三个房间里,住着朱丽亚、契斯特和希蓓拉,朱丽亚的房间在最前面,希蓓拉的在后面,契斯特的房间则在中间。这三个房间都各自独立,没有门路可以通往其他房间。你也许也发现了:希蓓拉和格林夫人的房间就在楼梯后,契斯特和艾达则正好住在楼梯口,朱丽亚和雷克斯,就离楼梯远得多了。
在艾达和格林夫人的房间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存放家庭日用织品的壁橱。客厅另一头,则是通往三楼佣人房的楼梯。
简要地说明了房间的隔间位置情形后,契斯特·格林沿着大厅走到朱丽亚的房间。
“我猜想,你会想先看看这儿,”他说着就用力推开房门。“我们没有碰过任何东西——因为警方说不可以。但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沾染了血迹的被单和枕套,会对谁有什么用处。你看得到的,只有可怕的混乱。”
这个房间很大,而且就像十八世纪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时期的法国人那样,用灰绿色缎子垫衬包覆的家具来装点房间。一张有顶篷的床架正对着门口,床上的绣花枕套和床单,很清楚地看得到深色的污渍,那,都是昨天晚上那场悲剧沉默的证人。
朱丽亚房间平面图
看过了家具的摆设之后,凡斯的眼光转向老式的水晶树枝形吊灯。
“格林先生,昨晚你发现令姐时,那些灯亮着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对方带着傲慢的恼怒点头。
“能不能请问一下,电灯的开关在哪儿?”
“在衣柜的背后。”格林说,冷冷地指着门边那座复杂精美的大衣柜说。
“嗯,蛮难找的——对不对?”凡斯漫步到大衣柜边,看了一下衣柜背后,“令人惊异的窃贼!”接着他走向马克汉,低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马克汉点点头。
“格林,”他说,“我希望你回到你房间,像昨天晚上你听到枪声时一样地躺在床上。当我轻敲墙壁时你就起床,做你昨晚做的每件事——完全照你当时的情况。我要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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