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狄米提愉快地打断了她,“我不想成为桌子上唯一的‘先生。’”
“好吧,”玛戈说,碰了碰他的手,“我称呼你狄米提先生是因为你是我的老板……狄米提先生是我的老板,内特,非常优秀的老板——我现在专职为艾米莉·埃尔哈特基金会工作,作为执行秘书。”
“这位小旋风是我们唯一的专职雇员,”狄米提说,“工资单上唯一的一个人;我是董事会的主席,这完全是一个自愿工作;吉姆是董事会成员,然而他请求我不要把他的名字印在信头上,这是为了避免……呃……误会。”
这有些令人不快,但我暂时不想理会他们。
“狄米提先生也是基金会的奠基人。”玛戈骄傲地说。
“很好,”我说,对他们之间的这种相互吹捧有些厌倦了,“那是什么?”
“基金会?”狄米提问,“是这样,我们的宗旨是‘鼓励航空领域的技术开发及与此有关的科技发展’。”
“啊。”我说,似乎这足以解答疑问。
穿白色制服的侍者为我们端来了饮料,我的是一杯朗姆酒;门兹的是马提尼,这是他的第二杯;狄米提点了吉尔伯特,福瑞斯特要了威士忌,玛戈要的是一杯薄荷鸡尾酒。
狄米提的话题又回到基金会上,“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组织一次探险,探索艾米莉的失踪之谜。”
“一次探险?”
“是的,我们希望派遣一支搜索、救援小组到太平洋岛上,去看一看我们的朋友是否还活着,如果没有,就为她的失踪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所知道的事情,要想寻找到阿美,到日本人划为禁地的岛上做一次冒险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我只是说:“这会花很多钱。”
“是的,我们知道,”狄米提说,喝了一口吉尔伯特,“一万美金,还可以再加。我不是艾米莉在工商业界唯一的朋友,她还有些朋友在高层社交界与金融圈。我们已经得到艾米莉母亲的首肯,当然还有门兹先生,以及总统与罗斯福夫人。”
最后一句话让我吃惊,政府为什么会批准这样一次会让自己陷入到极端尴尬处境的远征呢?
我有了某种预感,“哦,福瑞斯特先生……吉姆,确切地说,这是什么意思——华尔街的前主人?”
他放下了威士忌酒杯,嘴唇裂开了一道毫无笑意的缝隙,“我最近刚刚辞去投资银行总裁的职务。”
“那么你现在做什么?”
福瑞斯特的笑容僵住了,在回答之前他沉吟了几秒钟,“我在为政府做事。”
我早知道,我又故意问:“哪个政府?”
“罗斯福政府,”他又喝了一口威示忌,似乎在给我时间,看我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我的目光仍停留在他的脸上,终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呃……总统的行政助理。”
“解决麻烦问题的专家?”
“你可以这么说。”
“你从华盛顿飞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同我会面?”
“我在这里有几个会议,但,是的,主要是同你见面。总统,尤其是埃莉诺,是艾米莉的亲密朋友,他们全力支持基金会的工作。”
即使他们不愿意把手下人的名字印在基金会的信头上。
“我明白了,吉姆,你也是艾米莉的私人朋友……”
“我认识G·P与他的妻子,是的,在纽约,我们在同一个社交圈子里活动。”
我向狄米提坦率地微笑了一下,问:“你呢,艾莫?显然你对这项事业也抱有很大的热情,你与艾米莉是什么关系呢?”
玛戈回答了我的问题,她向前探了一下身,越过门兹,拍了拍我的手,“我正要说这件事,就被你们岔开了话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内森,狄米提先生是艾米莉最亲密的朋友与生意上的伙伴。”
“不,我不知道。”我坦率地说。
玛戈继续说:“狄米提先生为跳伞者开办了一个培训基地……”
“那是一座两百英尺的高塔,”狄米提插嘴说,“有一根安全绳系在标准降落伞背带上,主要是为军用设计的。艾米莉为了帮我走出困境,她从我的高塔上第一个当众跳下来。”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阿美曾经告诉过我,当G·P离开派瑞蒙特,手头缺少现金的时候,他曾让她代表一个降落伞公司参加了一些公众活动;她也曾很热情地提到过那家公司的老板,他成为她的支持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食客。
“艾米莉还帮助我的几项航空发明赢得了公众的注意力,”狄米提说,又喝了一口吉尔伯特,镜片后面,他的眼神陷入到遥远的回忆之中,“我公司的很多成就,都归功于这位慷慨仁慈的女士。”
“好吧,我知道你们邀请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募捐,”我说,狄米提哈哈笑起来,玛戈也微微一笑,福瑞斯特的反应却很平淡。“而把我的名字加到你董事会的名单上并不能带给你们任何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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