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要说麻烦你们不也一样吗。听说你们本来出于好意,却被卷入了意外的麻烦之中。我被人冒用姓名当然麻烦,但要说实际损害的话,还是你们两个更厉害。总之,我很同情你们。”
野平也鞠躬,到这里一切都结束了——脸上显出这样一幅表情。
浅见也像完成重大使命一样松了口气,站起来说:“那么”,两人都在演戏。
最先中断演戏的是野平。
“啊,对啦……”
面向门,野平像想起一件刚才完全忘记的事一样,以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说:“刚才,听接待的人说,你问过什么香药师怎么样了之类的话?”
“啊,是的。”
“那个……香药师吧,是什么呀?”
“啊呀?你不知道香药师的事?”
“哎?啊,我不知道。”
“是吗……不知道就算啦。告辞了。”
“喂,请等一下。听你这么一说,我很不放心。那个香药师到底是什么人呀?”
“怎么办好呢……”
浅见站在原地,为难地抱着胳膊盯着天花板。
一分钟、两分钟……浅见在心里数了三分钟的时间,然后缓缓地说起来。
“实际上,我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关于香药师的事情的,现在在(注:这里浅见用的‘在’是用于无生命的物体的,而此前两人一直都是把香药师作为有生命的人看待的,日语中表示有生命和无生命主体存在的动词是不同的,因此,浅见在这里对野平设了个圈套。)哪里——他说过这方面的事。”
“啊……”
三分钟一动不动的野平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回事,那到底是?”
“总而言之,就是香药师的所在已经清楚了。”
“……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
“是吗?”
浅见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野平眼镜后面。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哎?你说我知道……知道什么?”
“当然是香药师的事情了。”
“不,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
浅见冷笑了一下。
“刚才,我对接待处的小姐说香药师,她问‘是哪位呀?’。的确,突然对一个不知道的人说‘香药师’的话,会误认为是人名什么的。说起来,我还曾以为是‘说书先生’。你最初听到时好像也是那样想的。但是,我说‘香药师在哪里’时,之前还说香药师是哪位的你竟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合适,这是为什么呢?”
“哎,我那么说了吗?”
野平虽然佯装不知,但瞬间浮现出的狼狈之色已经无法隐藏。本来平庸的人却要演不合身份的戏,一旦失败就露出了丑态。
浅见故意浮现出令人不快的笑容,注视着野平的狼狈相,过了一会突然像追问一样说:“不能给我看看吗?”
“哎,给你看看,看什么?”
“当然是香药师佛。”
“那,那种东西,我说过不知道了。”
尽管房间里空气调节很好,可是野平额头上却汗津津了。
“是吗……”
浅见垂下肩,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啊……是那个人胡说了。”
“对,就是。”
野平的声音也松了口气。
“多半是那样的。不过……”
浅见微笑着鞠躬。
“恭喜你晋升。”
“哎,啊,谢谢……”
野平不好意思地用右手敲着脖子后面向浅见回礼,诧异地说:“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说完,大概注意到自己的“诧异”有些不寻常吧,眼神明显变得胆怯,像窥视一样盯着浅见。
“请问,我升职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呢?”
“这和你知道我的身份有点类似。”
“哎,怎么会……我没有……关于你的事……”
野平慌忙重新看了一遍浅见的名片。
“对,就是那张名片。看到那张什么职衔也没有的名片而不问我的职业的人,此前一个也没有。站在你的立场的话,应该更想确认对方的身份,你之所以瞥了一眼名片而没表现出任何兴趣,是因为你已经提前确认了我的身份。”
“不,不,那怎么可能……”
野平想找计策辩解,不过马上就死心了。
“是的,的确如你所说。坦白地说,我工作的一部分就是完成这类杂事,非常抱歉,我们也调查了你的身份。说起来,因为你的名片上什么职衔也没有,所以我们有些担心。如你所知,毕竟像我们公司这样的企业,特别是在邻近股东大会的时期,要接触各个方面的人,相应地必须防备的事情很多……但是,因为你哥哥是警察厅的刑事局长,所以能够和你来往,我们公司是非常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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