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图书馆。我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结束快乐时光托儿所的,我从房东那里只打听到这一点。她和她的丈夫是否也大约在那个时候搬出波朗坡区呢?
我査了一年又一年的城市指南,找到了科温夫妇迁出怀科夫街那栋砖造公寓的年份,时间看来很吻合。结束托儿所很可能是搬家的序曲。他们可能搬到郊区去,他的公司也许把他调到亚特兰大去。或者他们分手,各走各的路。
我把指南放回去后,突然又有一个高明的主意,我的想法又改变了。我走回去把它再拿出来。自科温夫妇搬走后,那栋建筑物还转过三次手。每个房东各拥有数年的所有权。我复印了他们姓名夹在笔记本中。
这次我在四十二街的一家酒吧里打电话,我跳过曼哈顿直接用布鲁克林的资料。我很幸运地立刻就找到高登·波默朗斯,他把怀科夫街的建筑物卖出去后还一直住在布鲁克林。他们只搬到不到一里远的卡罗尔街。
波默朗斯太太接的电话。我告诉她我的名字,并且说我想设法联络上科温夫妇。她立刻就知道我说的是谁,但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联络上他们。
“我们没有保持联络。艾迪①是个好人。在她搬出去以后,艾迪常带孩子到我家来晚餐,但是他搬走了以后,我们就失去联络。好多年了,我知道他大概要搬到哪里去,不过我想不起来是哪个城市。在加州,我想是南加州。”
①艾迪是爱德华的昵称。
“是她先搬出去的吗?”
“你不知道吗?她离开他,就这样留下两个孩子离开了他。而且,她关了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托儿所。所以他还要为自己的孩子另外再去找一家。我很抱歉,但我不能想象一个母亲会这样留下自己的孩子一走了之。”
“你知道她可能到哪里去了吗?”
“格林威治村,我猜。去追求她的艺术,不顾一切。”
“她的艺术?”
“她幻想自己是一位雕塑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作品,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她可能是有些天分。不过,我还是很惊讶她这么做。她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女人。住在一栋很好的公寓里,有一个非常温柔的丈夫,两个漂亮的孩子,她甚至自己有份事业,而且做得也还不坏。结果,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说:“你是否正好也认识她一个名叫芭芭拉·埃廷格的朋友?”
“我没有这么了解她。你说什么名字来着?埃廷格?怎么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么熟?”
“在你以前的住家附近被谋杀的那个芭芭拉·埃廷格。”
“就在我们搬进去以前。是的,我现在记起来了。我不认识她,因为我刚刚说了,谋杀案发生在我们搬进去之前。她是科温夫妇的朋友吗?”
“她替科温太太做事。”
“她们是这种关系吗?”
“什么关系?”
“很多人谈论这件谋杀案。这使得我要搬进去的时候十分紧张。我和我丈夫彼此安慰道:‘不必担心打雷会两次都打中同一个地方。’但是私底下我还是十分忧虑。后来,那些谋杀案就停止了,不是吗?”
“是的,你从来就不认识埃廷格夫妇吗?”
“不认识,我告诉过你了。”
一位住在格林威治村的艺术家。一位雕塑家。我还没有联络上的科温中有住在那个地方的吗?我不这么认为。
我说:“你记不记得科温太太结婚前姓什么?”
“记得?我想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我在想如果她要追求她的艺术家生涯,可能会回头使用她原来的姓氏。”
“我确定她会这么做。不管是不是为了艺术家生涯,她都会回复她本来的姓名。但是我无法告诉你她原来姓什么。”
“当然她现在可能已经再婚了。”
“我可不这么想。”
“请再说一遍。”
“我不认为她会再婚。”波默朗斯太太说。她的声调变尖了,我觉得很奇怪。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说吧,”她说,“不管什么雕塑不雕塑的,反正她可能住在格林威治村。”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她咋舌,对我的迟钝不耐烦。“她离开她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但不是和其他男人跑了,她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离开他的。”
贾妮丝·科温的本姓是基恩。我搭地下铁到钱伯斯街,花了几个小时在档案暨资料服务部的几间办公室里寻找核心资料。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办手续上,我不断需要那些周六不来上班的人批准我的申请。
首先我试着找结婚证书。当我知道不能成功时,就试着找出生证明。波默朗斯太太对科温家孩子的姓名和年龄印象模糊,但她很确定最小的那个名字叫凯莉。她的母亲离家时,她五岁或六岁。事实上,应该是七岁。所以她现在大约十五岁了。她的父亲是爱德华·弗朗西斯·科温,以前的妈妈是贾妮丝·伊丽莎白·基恩。
我带着胜利感把那个名字写在我的记事本上。不是我得意忘形,而是一种成就感。我不能证明我现在比和査尔斯·伦敦在阿姆斯特朗酒吧相对而坐的时候,离谋杀芭芭拉·埃廷格的人更近了。但我查到一些东西,而且感觉很好。这是一种磨人的工作,一般而言毫无意义,但它让我能运动一下那些平时不常用的肌肉。当我用力时,这些肌肉还会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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