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刺(马修·斯卡德系列之四)_[美]劳伦斯·布洛克【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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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说:“我不知道你能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我想你只是要确定他有没有杀死芭芭拉·埃廷格。”

  “我想是的。”

  “我想这件案子他是清白的。证据十分清楚。否则,他所说的话,我看是不足采信。谁知道他们还记得些什么,一个人疯成像他这个样子,有什么事他捏造不出来?”

  “他真是个疯子吗?”

  “他是只臭虫,”希勒说,“这件事毫无疑问你会亲眼看见的。我是他的律师,但我们之间私下说,我把这件工作看成是在确保他会被用皮带拴住,永远不再走出来。让我办这个案子,算我运气好。”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如果有任何人发疯想把他弄出去,麻烦就大了。我为他提供辩护,但是如果我认真打这场官司,案子就不会成立。他们有的只是他的自首,而你有一打以上的方法推翻它,包括说他自首时神志不清。他们没有证据,经过这九年什么都找不到了。当然有些律师认为辩护制度意味着为像路易斯·皮内尔这种家伙效命,把他放回街上去。”

  “他会再犯的。”

  “当然,他会再犯的。他们这次逮到他时,他身上带着一支冰锥。还是我们之间私下说,我认为抱这种态度的律师,应该和他的当事人一起被关进监牢里。不过现在我也来扮演救他的上帝了。你要问路易斯什么?”

  “在布鲁克林的另一件命案。我想问他关于这件命案的几个问题。”

  “羊头湾,这件命案他招认了。”

  “没错。我不知道还要问他什么。我也许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还有你的时间。”

  “不要担心这个问题。”

  三四十分钟后,我们在开车去的路上,我再一次向他致歉,我浪费了他的时间。

  “你帮了我一个忙,”他说,“我现在必须要和牙医另外约时间。你没有在做牙周病外科治疗吧?”

  “没有。”

  “你很英明。这位牙医是我妻子的表兄弟,他做得相当好,但是,他们做的工作就是切开你的牙龈。一个月做一部分。我上个月做完后,四个小时吃一次可待因止痛剂,吃了一个礼拜。我好像走进了五里雾一般。我想,长期来说,治疗是值得的,但请你不要觉得好像你拖延了我的时间,使得我不能去做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算你说得有道理。”

  我告诉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让我下车,但他坚持送我去北大道的地下铁车站。路上,我们谈了一下皮内尔的事。“你可以了解为什么他们在街上把他抓起来了,”他说,“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他的疯狂。一眼就能看出来。”

  “街上的疯子有一堆。”

  “但他是危险型的疯子,而且从外表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在他面前我从来都不紧张。当然,我不是个女人,而且他身上也没有冰锥。这可能也有关系。”

  在地下道入口,我下车并且踌躇了一下。他一只手臂绕过车子椅背,向我这边靠过来。我们两个好像都不情愿离去。我喜欢他,而且感觉到他对我也有好感。

  “你没有执照,”他说,“你是这样说的吗?”

  “对。”

  “你不去弄张执照吗?”

  “我不要执照。”

  “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类似的案件办,假如我碰到合适的案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笑着说:“我不知道。我喜欢你对路易斯的态度。而且我感觉到你认为真相是很重要的。此外,我欠你一份情。你让我少在牙医的椅子上坐半小时。”

  “如果我需要律师的话……”

  “对,你知道要打电话找谁。”

  我刚好错过了一班开往曼哈顿的地铁。当我在高架月台上等另一班地铁的时候,我设法找到了一部可以用的电话,我试着打给林恩·伦敦。我打电话给希勒前问过前台,他们那里有一张林恩·伦敦昨天晚上的留言,也许她想知道我为什么昨天没去赴约。我怀疑早上我淋浴时的那通电话也是她打的。不过,不管是谁打的,都没有留话。前台说是一个女人打来的,但我很清楚不能太相信他的记忆力。

  林恩的电话没有人接。这并不奇怪。她可能还在学校,或在回家的路上。她提到过下午有什么活动吗?我记不得了。

  我把铜板拿回来,把钱和笔记本收一收。我还有什么电话需要打吗?我翻翻笔记本,发现自己记了一大堆名字、电话和住址,而我才只有这么一点点进展而已。

  卡伦·埃廷格?我要问问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希勒刚才也告诉我觉得我重视真相。很明显的,她却认为真相应当隐藏起来。

  查尔斯·伦敦?弗兰克·菲茨罗伊?住上西城的前警察?他住下东城的前妻?

  米姬·波默朗斯?简·基恩?

  也许她的电话还没有挂回去。

  我把笔记本收起来,硬币也收起来。我该喝一杯了。我自从在麦戈文酒吧喝了那杯醒神酒后,到现在滴酒未沾。我还在那里吃了一顿早午餐,而且喝了几杯咖啡,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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