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发给他?”
“今晚我将出国,我有个亲戚在英国文化委员会工作,我将在那儿呆一段时问。如果结果证明你没事的话,就给我的自动录音电话机留言。”
“好的。”
“保持冷静,朋友,明天那个卑鄙的家伙肯定会把人们的情绪煽动起来,许多变化的事情也会接踵而来。”
正前方,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铿锵声,舷梯放了下来,交通警察指挥着汽车开离渡船。
“加里,你一直在监视我吗?”
“是的,对不起了,他们逼我这么干的。”
“那么谁是‘艾弗兰德’呢?”
加里·博萨克笑出声来,他打开车门跳下车。“你这么问我真感到奇怪,汤姆,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朋友是谁吗?”
所有的汽车都往前动了,桑德斯看见自己前面那辆车的刹车灯发出红色光芒,接着向前驶去。
“加里——”他转身一看,加里已经不在车上了。
他推上排挡,开离了渡船。
他在公路的上坡处停下车去取邮件,邮件有许多,因为他有两天没开信箱了。他开车到家,将汽车放在车库外面。他打开前门,走了进去,屋里似乎空荡荡的,而且充斥着寒意。一阵柠檬味扑鼻而来,这时他才想起也许是康休拉来打扫过卫生了。
他走进厨房,准备好明早吃的咖啡。厨房干干净净,孩子们的玩具都捡起放在了一边;康休拉一定来过这儿。他看了看自动电话录音机。
一个红色的数字在闪烁着:14。
桑德斯重放了电话录音。第一个电话是约翰·莱文的,请他回电话,说事情很紧急。然后便是萨利的电话,问他孩子们是否能安排一个比赛日子,但是其他电话都是对方未说话就挂断的。他听这些录音电话都发出一种同样的声音——好像是一种国际长途电话细弱的嘶嘶的背景静电声,接着便是突然挂断的咔哒声,这种声音出现了一遍又一遍。
有人想打电话给他。
后来的一个电话显然是通过总机打来的,因为录音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轻快的声音:“对不起,没人接。你想留言吗?”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然后挂断了。
桑德斯将录音带倒回来,听着那个“不”字的声音。
他感到声音很熟,虽说打电话人是外国人,但仍然很熟悉。
“不。”
他听了好几遍,但分辨不出说话人是谁。
“不。”
又听了一遍,他感到这个人说话显得吞吞吐吐。还是有什么急事不好说呢?他不知道。
“你想留言吗?”
“不。”
最后他不再听了。他将自动电话录音机倒好位置,上楼来到自己办公室。没有一份传真,电脑屏幕空白一片,今晚没有“艾弗兰德”进一步的帮助了。
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博萨克在车里给他的那封信,信只有一张纸,是一份致加文的备忘录。信封里有一份关于库珀蒂诺一个雇员的汇报摘要,雇员的名字没写出来。信封里还有一张由加文手签的汇给NE职业服务机构的支票的复印件。
夜里一点钟后,桑德斯才走进浴室,冲了个淋浴。他将水调得很热,脸贴近出水龙头,感到颈子上被水刺得热辣辣的。耳边响着淋浴的喷水声,他差点没听见电话铃声。他抓起一块浴巾,跑进了卧室。“喂?”
他听见国际长途接通后发出的嘶嘶的静电声,一个男人声音传来:“请桑德斯接电话。”
“我就是桑德斯先生。”
“桑德斯先生,”对方说,“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是穆罕默德·加法尔。”
□ 作者:迈克尔·克莱顿
星期四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桑德斯坐着一班早船去上班,8点钟就到了办公室。他经过楼下服务台时,看到了一只标牌上写着:“大会议室正在使用。”刹那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又弄错开会时间了,于是急忙走过去往会议室里看去,原来是加文在向康利-怀特公司的董事们讲话。加文从容地讲着,董事们边听边点着头。接着他注意到,加文讲完后介绍了斯蒂芬尼·卡普兰,卡普兰迅速用幻灯片介绍了财务检查的情况。加文离开了会议室,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冷酷起来。他沿着过道朝走廊尽头的咖啡室走去,对桑德斯不屑一顾。
就在桑德斯准备上楼时,他突然听见菲尔·布莱克本在说:“我确实感到我有权抗议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
“哦,你无权,”加文气愤地说,“你根本无权抗议。”
桑德斯朝咖啡室移着步子,走到能看见咖啡室里面时,才在过道上停下来。此时布莱克本和加文正站在煮咖啡的机器旁交谈着。
“但是这极不公平。”布莱克本说。
“他妈的不公平,”加文说,“她让你做线人的,你这个蠢家伙!”
“可是加文,是你告诉我——”
“我告诉你什么了?”加文眯着眼睛问。
“你要我这样干的,要我给桑德斯施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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