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加文。”
“不仅是加文,梅雷迪思已在好几个地方建起了一个权力网。”
“康利-怀特公司吗?”
菲尔点点头。“是的,那儿也是。”
“你不想听听我的诉说了吗?”
“当然我想听,”菲尔边说边用手梳理着头发,“确实我很想听听,而且我很想不偏不倚。可是我想对你说,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在人事方面做些调整,因为梅雷迪思有举足轻重的关系网。”
“这么说我要讲的话已无关紧要了。”
菲尔皱着眉,看着他踱步。“我理解你此时心烦意乱,我能看出来。你是这家公司里的一个人才,可是汤姆,我现在所能做的是,让你看清形势。”
“什么形势?”桑德斯问。
菲尔叹了口气。“昨晚有证人吗?”
“没有。”
“这么说只是你的说法和她的说法。”
“我想是这样。”
“换句话说,这叫势均力敌。”
“什么?你们没有理由认为是我错了,而她是对的。”
“当然没有理由,”菲尔说,“可是看看形势吧,一个男子声称一个女人对他进行了性骚扰,这是不大可能的。我想公司里还从未有过这码事。这并不意味着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不过完全可以这么说,即使梅雷迪思的关系网不那么深,形势对你也是十分不利的,”他稍作停顿,“我只是不愿看着你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
“我已经受到伤害了。”
“我们又回到了感情这个话题,你的要求与现实有抵触,况且遗憾的是,汤姆,没有证人。”他揉了揉鼻子,用力拉了拉上衣的翻领。
“你把我调出尖端产品部,我受到了伤害,因为我就不再是新公司的一员了,我已在这家公司工作了12年呀。”
“这是个有趣的法律问题。”菲尔说。
“我不是在谈论法律问题,而是在谈——”
“听着,汤姆,我把这件事提交给加文决定吧。同时你也想想,为什么你不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一下这个奥斯汀的建议,认真地考虑,因为谁也不能在这种毫无证据的争吵中获胜。你可能伤害到梅雷迪思,但你将更多地伤害到自己。这就是作为你朋友的我的担心所在。”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桑德斯说。
“我是你的朋友,”菲尔说,“目前不管你是否承认这个事实,”他从桌后站起身子,“你都不会愿意这种事在许多报纸上被引人注目地捅出来。你的太太,还有你的孩子不想听到这事,你也不想让班布里奇岛那些爱搬弄是非者在剩下的夏日里议论你,这对你都不会有任何好处。”
“我明白这些,但是——”
“但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汤姆,”菲尔说,“公司面对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申诉。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们必须脚踏实地地处理好这个问题。我说了这许多,意在迅速解决这件事。所以请你三思,然后给我个答复。”
桑德斯走后,菲尔就打电话给加文。“我刚刚和他谈过。”他告诉加文。
“怎么样?”
“他说不是那回事,是她性骚扰了他。”
“天哪,”加文说,“乱了套了。”
“是的。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你也料到他会这么说,”菲尔说,“这类事情的结果通常是这样的,男人总是竭力否认。”
“是的,不过,这很危险,菲尔。”
“我明白。”
“我不想让这事坏了我们的大事。”
“是,是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个问题。”
“我明白,加文。”
“你向他提出了那个奥斯汀建议了吗?”
“提了,他要认真地考虑。”
“他会接受吗?”
“我想不会。”
“你劝他了吗?”
“嗯,我向他暗示,我们不会指责梅雷迪思的,相反,我们会通过这件事支持她。”
“说得太对了。”加文说。
“我想他对这点十分清楚,那就让我们看看他来找我们时会说些什么吧。”
“他不会出去指控吧?”
“他很精明,不会这么干的。”
“希望如此。”加文烦躁地说完,挂上了电话。
看清形势。
桑德斯站在先锋公园里,斜倚在一根柱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濛濛细雨,回忆着与菲尔会谈的每个细节。
菲尔连桑德斯对事件的描述都不愿意听,他甚至不让桑德斯说话,看来菲尔已经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
她是一个令男人倾倒的女人,一个男人失去自控是很自然的。
菲尔的这番话说出了数通公司每个人的心思,公司的每个人都会对所发生的事持相同的观点:菲尔说他很难相信桑德斯受到梅雷迪思的性骚扰,其他人也同样难以相信。
菲尔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并没什么关系。菲尔要告诉他的是,梅雷迪思有很深的关系网,而且没人相信男人会受到女人的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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