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松没回答。
夏思婷是他老婆,他不喜欢讨论她。
卡凡特似乎不在乎。
五分钟之后,贡瓦尔·拉尔森打开门,简短地说:
“进来。”
他们进去坐下。贡瓦尔·拉尔森挑剔地打量他们。
“请坐。”
“我们已经坐下了。”克里斯蒂安松实事求是地说。
卡凡特用不耐烦的手势制止他。他开始察觉到有麻烦了。
贡瓦尔·拉尔森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走到桌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
“你们俩当警察多久了?”
“八年。”卡凡特说。
贡瓦尔·拉尔森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研究了半天。
“你识字吗?”他问。
“当然。”克里斯蒂安松在卡凡特来不及制止前说道。
“那就给我看看这个。”
贡瓦尔·拉尔森把纸推过桌面。
“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还是要我解释?”
克里斯蒂安松摇摇头。
“我很乐意解释。”贡瓦尔·拉尔森说,“这是犯罪现场的初步调查报告。上面显示有两个穿着十二号鞋子的家伙,在整辆该死的公车上层和下层,留下总共大约一百个脚印。你觉得这两个人是谁?”
没有回答。
“我可以进一步解释,不久前我跟实验室的专家谈过,他说现场看起来像是有一群河马在那里晃荡了几小时。这位专家认为一群为数只有两名的人类,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消灭了所有的证据,这真是不可思议。”
卡凡特开始生气了,他冷冷地瞪着桌后的人。
“既然河马或其他动物通常不会携带武器到处走,”贡瓦尔·拉尔森的声音甜得像是掺了蜜。“可见,是有人在公车里用七点六五毫米口径的沃尔特手枪开了一枪——确切来说,是朝前车门的台阶上方射击。你们觉得是谁开的枪?”
“是我们,”克里斯蒂安松说,“其实是我。”
“哦,真的吗?你开枪要打什么?”
克里斯蒂安松悲惨地抓抓脖子。
“没有。”他说。
“那是警告性射击。”卡凡特说。
“警告谁?”
“我们想凶手可能还在公车上,躲在上层。”克里斯蒂安松说。
“结果有吗?”
“没有。”卡凡特说。
“你怎么知道?在开枪之后你们干了什么事?”
“我们上去查看。”克里斯蒂安松说。
“上面没人。”卡凡特说。
贡瓦尔·拉尔森瞪着他们足足半分钟。然后他“砰”一声猛拍桌子,怒吼起来。
“所以你们俩都上去了!他妈的你们怎么这么蠢?”
“我们是从不同的方向上去的,”卡凡特为己方辩护。“我从后面的阶梯上去,克里斯蒂安松走前面。”
“这样在上层的人才不会逃掉。”克里斯蒂安松说,试图让情况好转。
“老天爷,上面根本没人!你们只是摧毁了整辆公车上的每一个脚印!更不要说外面!你们干吗要在尸体之间踩来踩去?
让现场更恶心吗?“
“看是不是有人还活着。”克里斯蒂安松说。
他脸色发白,吞了一下口水。
“别又吐了,克勒。”卡凡特责怪他。
门打开了,马丁·贝克走进来。克里斯蒂安松立刻起立,过一会儿卡凡特也站起来。
马丁·贝克对他们点点头,疑惑地望着贡瓦尔·拉尔森。
“是你在大吼大叫吗?吼这两个小子没有帮助吧。”
“有帮助,”贡瓦尔·拉尔森反唇相讥,“这会有建设性。”
“建设性?”
“正是。这两个白痴……”他停顿下来,修正自己的措辞。
“这两位同僚是我们唯一的证人。听好了,你们两个。你们到达现场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十三分,”卡凡特说,“我看了表。”
“而我则坐在现在这个地方。”贡瓦尔·拉尔森说,“我在十一点十八分接到电话。如果我宽松地说你们搞无线电搞了半分钟,而无线电管制中心花了十五秒联络我,那还剩下四分多钟。
这段时间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嘛……”卡凡特说。
“你们像中了毒的老鼠一样四处乱窜,踩在别人的血和脑浆上,移动尸体,天知道还做了什么。整整四分钟。”
“我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建设性——”
马丁·贝克开口,但贡瓦尔·拉尔森打断他。
“等一下。先不提这些智障花了四分钟摧毁证据,他们的确在十一点十三分抵达现场。而且他们不是自愿前去的,是有个人发现了公车,然后告诉他们的。对不对?”
“对。”卡凡特说。
“那个遛狗的家伙。”克里斯蒂安松说。
“正是。这个人来报警,但他们甚至没问人家的名字。如果不是这人今天自动出现的话,我们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他。你们看见这个遛狗的人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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