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看车子。”
“车子? ”
“对,我会沿街走着,穿过停车场,看不同的车子。其实我对车子没什么兴趣,不过却因为这样知道了所有的车厂和型号,过不了多久我就成了专家。其实这挺让人满足的。我可以从四五十码之外就认出那是什么车,从前后左右任何一个方向看都认得出来。要是我去参加电视上的猜谜比赛——你知道他们有时候会专门问某个主题的问题——那我一定可以拿第一名。无论从车子的哪一边看,我都没问题。”
“那从上面看呢? ”奥萨·托雷尔问道。
科尔贝里惊讶地望向她。比耶松的脸色稍微黯淡了一点。
“这个嘛,我没什么机会从上面往下看。或许就不行了吧。”
他思索了一会儿。科尔贝里认命地耸耸肩。
“做这种简单的事情会让人很愉快,”比耶松继续说,“而且很兴奋。有时候看到很少见的车种,像是拿贡达、吉姆或者是BMw ,我就会很开心。”
“这你告诉斯滕斯特伦了吗? ”
“是的,我没跟其他人说过。”
“他说了什么呢? ”
“他说他觉得很有趣。”
“原来如此,圣诞夜晚上九点半,你把我叫到这里就是要说这个? ”
比耶松露出受伤害的表情。
“对,”他回答,“你说我一想起什么就要立刻告诉你的——”
“是的,没错,”科尔贝里疲惫地说,“谢谢你。”
他站了起来。
“但是我还没告诉你最重要的部分,”比耶松喃喃道,“让斯滕斯特伦警员非常感兴趣的事,是在我们谈到莫理斯的时候我想起来的。”
科尔贝里再度坐下。
“是什么呢? ”
“我这个嗜好也有点麻烦——如果这能叫做嗜好的话。如果天色很暗或者是在一段距离以外,有些车的车型很难分辨的。
比方说,玛斯克维奇和欧宝士官生,DKw 和IFA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强调道,”真的很难很难分辨,只有小细节不同。“
“这和斯滕斯特伦,以及你的莫理斯有关系吗? ”
“跟我的莫理斯没关系,”比耶松回道,“警员感兴趣的是,我告诉他最难分辨的车型是小莫理斯和雷诺CV一4 的车头。这两种车从旁边或后面看都很容易分辨,但从正前方或是侧前方就非常难以分辨出来,但后来我就慢慢学会分辨了,很少出错,当然有时还是会认错的。”
“等—下,”科尔贝里说,“你刚才说的是小莫理斯和雷诺CV一4 吗? ”
“对。我记得我说这些的时候,斯滕斯特伦警员非常吃惊。
本来我在说话的时候他就是坐在那里点头而已,我都以为他没在听呢。但是当我说到这个的时候,他非常感兴趣,还问了我好几次。“
“你是说从前面看的时候? ”
“对,他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问了好几次。从前方或者是侧前方,非常难分辨出来。”
他们坐回车里的时候,奥萨·托雷尔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
“我也不太清楚,但可能非常重要。”
“跟杀死奥克的人有关系吗? ”
“不知道,但这至少解释了他为什么在笔记本上写‘莫理斯’。”
“我也想起来了,”她说,“奥克被害前几个星期说过一些话。他说一旦他能请两天假时,就要到斯莫兰查一件事。我想是要去橡树区。这能让你想起什么吗? ”
“完全没有。”科尔贝里回答。
城里杳无人迹。唯一的动静是两辆救护车、一辆警车和几个蹒跚前行的圣诞老人,太多好客的家庭请他们喝了太多杯酒,让他们没法子好好工作,过了一会儿科尔贝里道:
“葛恩告诉我你新年要离开了。”
“对,我要搬到国王岛大道上另一所比较小的公寓,家具和杂物也要卖掉,另外买新的。我也要换一份新工作。”
“在哪里? ”
“还没决定,但我正在考虑。”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
“警局如何? 有空缺吗? ”
“应该有吧。”科尔贝里随口回道。突然间他说:“什么! 你是说真的吗? ”
“是的,”她说,“我是说真的。”
奥萨- 托雷尔专心开车。她皱起眉头,眯起眼睛望着车外纷飞的大雪。
他们回到帕连得路,波荻已经睡着了,葛恩则蜷在扶手椅里看书。她的眼中有泪光。
“怎么了? ”他问。
“该死的晚餐,”她说,“已经完蛋了。”
“才没有。有你在,加上我的胃口,就算桌上放的是死猫我也会高兴得要命。”
“而且那个讨厌的马丁打电话来。半小时以前。”
“没问题,”科尔贝里愉快地说,“我回一下他的电话,你刚好可以去弄饭。”
他脱下外套和领带,然后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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