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那个电梯是自动的,它不需要人去开它。”
“哦,是这样,我忘了。”
“我要和乔说几句话。”罗杰斯夫人说。她急匆匆地出屋子,叫道:“乔——乔一一”
拉曾比医生困惑不解地看着托马斯。
“请原谅,你很有把握吗,嗯?你贵姓?”
“罗伊德。”玛丽抢先替托马斯答了。
“毫无问题。”托马斯说。
罗杰斯夫人和服务员一块进来了。乔强调说前一天晚上电梯没有发主任何故障,这里确实有一块托马斯所说的那种牌子,可那玩意儿塞在桌子底下,已经一年多没有用了。
他们面面相觑,都说这是一件神秘莫测的事情。医生认为这是旅馆旅客的一出恶作剧。其他人也只能让他说说了事。
拉曾比医生在回答玛丽的询问时说,特里维斯的司机已经告诉了他特里维斯相识的律师们的地址,他正在和他们取得联系,他还要去见特里西利安太太,告诉她安排葬礼的事。
总是显得大大咧咧的医生说完话以后,就很快地离开了,玛丽也和托马斯慢慢地往海鸥角走回去。
玛丽说:
“托马斯,你当真看到那牌子了?”
“我和拉蒂默都看见了。”
“多么离奇的事情。”玛丽说。
109月12日“再过两天就好了。”玛丽·奥尔丁说。她咬着嘴唇,脸上泛起红晕。
托马斯·罗伊德亲切地看着她。
“你心里这样想吗?”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玛丽说,“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心急火燎地盼望他们这次短期逗留尽快结束。以往内维尔来了,我们打心眼里高兴。奥德丽来了,也是一样。”
托马斯点点头。
“可这一次,”玛丽继续说,“大家都感到仿佛是坐在炸药桶上,每一分钟都有爆炸的可能。今天早晨我对我自己说的头一句话所以是‘再过两天就好了’,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奥德丽星期三走,内维尔和凯星期四走。”
“而我星期五走。”托马斯说。
“哟,我可没有把你算在里面。你是个可依赖的人,没有你,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通人情的缓冲器。”
“远不止这样,你这么沉着,这么——这么和蔼。说这些未免有些可笑,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托马斯虽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可他看上去还是乐滋滋的。
“我不知道我们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心神不定,极度烦躁,”
玛丽沉思他说,“无论如何,如果一旦——一旦爆发,出了什么岔子,将会是难堪和棘手的,但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可你感觉到的并非仅仅如此。”
“说对了,我还感觉到一种明显的恐惧,连佣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今天早晨,厨娘无缘无故地嚎陶大哭起来,说要辞雇不干了;厨师也坐立不安——赫斯特尔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连平时遇事像——像军舰一样镇静的巴雷特也露出紧张的样子。所有这些都要怪内维尔。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出了那个要从前的妻子和现在的妻子交朋友的荒唐主意。”
“可他这独出心裁的主意却奇怪地落空了。”托马斯说。
“是的,凯的表现也很失常。说真的,我不能不同情她。”
她停了一下,“昨天晚上奥德丽上楼去时,内维尔在后面是用什么眼光看着她的,你注意到了没有?内维尔仍然很关怀奥德丽,整个事情是一桩最可悲的误会。”
托马斯开始装他的烟斗了。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他冷然说道。
“噢,我知道,人们是有这种看法的。可并没有改变整个事情是一出悲剧这样的事实。我不能不为内维尔感到难过。”
“像内维尔那样的人一一”托马斯没说完就不吭声了。
“怎么了?”
“像内维尔那样的人总是相信他们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他们能够得到一切——而且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我敢说,他在奥德丽这件事情上碰钉子以前、他在生活的道路上从未受过挫折。可是,他现在也有这个时候了。他不能占有奥德丽,奥德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他在这件事上说些骗取同情的谎言是没有用处的,他吃苦头是咎由自取。”
“你说得倒是不错,可你干吗咬牙切齿的。奥德丽与他结婚的时候很爱他——他们一起也总是情投意合。”
“可是,她现在不爱他了。”
“我不清楚。”玛丽低声嗫嚅道。
托马斯又说:
“我还要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内维尔最好还是对凯提防一点,她是那种危险的年轻女人——确实危险。她要是发起脾气来,是肆无忌惮的。”
“啊,天哪,”玛丽叹了一口气,满怀希望地重复了她说的那句话,“好了,还剩两天了。”
在最后的四五天里,事情变得让人无所适从了。特里维斯先生之死使特里西利安太大受到很大震动。对她的健康起了恶劣影响。幸而葬礼已在伦敦举行过了,这使玛丽稍感宽慰,使老太太心里的悲哀可以较快地消除,玛丽才有可能干些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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