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巴陀说,“终究你是在嫉妒,不是吗?”
凯伊脸红起来。
“一直都是!我一直都嫉妒奥德莉。打从一开始——或将近一开始。我常常感到她在我们屋子里。好像那是她的房子,而不是我的。我换了屋子里的色调,全部重新装演过,但是没有用!我感到她就像阴魂不散一样,鬼鬼祟祟地在那里。我知道奈维尔在担忧,因为他以为他亏待了她。他无法忘掉她——她老是在那里——在他心底存有自责感。你知道,有些人就像那样。她们看起来似乎有点没什么特色,也不怎么有趣——可是她们就是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巴陀深思地点点头。他说:
“哦,谢谢你,史春吉太太。目前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得不问——呃——不少问题——尤其史你先生崔西莲夫人那么多财产——五万英镑——”
“有那么多吗?我们是依照马梭爵士的遗嘱而得到的,不是吗?”
“你全都知道了?”
“噢,是的。他立下遗嘱,财产由奈维尔和奈维尔的妻子平分。我并不是高兴那老家伙死了。我不是。我不太喜欢她——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我——不过想到某个窃贼跑进来把她打得脑袋开花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说完走了出去。巴陀看着李奇。
“你觉得她怎么样?漂亮极了,我认为。男人会轻易为她昏了头。”
李奇同意。
“不过,似乎不怎么端庄,”他怀疑他说。
“时下的女人就是这样,”巴陀说。“我们来见见第一任太太吧?不,我想我们先见见欧丁小姐,从局外人的角度来了解这桩婚姻事端。”
玛丽·欧丁泰然自若地走进来,坐了下来。在她平静的外表之下,她的眼睛露出忧色。
她清晰地回答李奇的问话,确认奈维尔所交代的昨晚行踪。
她大约十点钟上床。
“那时史春吉先生和崔西莲夫人在一起?”
“是的,我听得见他们谈话的声音。”
“是谈话还是争吵,欧丁小姐?”
她脸红起来,不过平静地回答:
“你知道,崔西莲夫人喜欢跟人家讨论。她经常言辞严厉,其实并没什么恶意。还有,她有专横霸道、支配别人的倾向——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就不像女人那样容易接受。”
“像你一样,也许吧,”巴陀心想。
他看着她一张聪明的脸。打破沉默的是她。
“我不想让你们觉得我笨——不过在我看来真的难以置信——相当难以置信,你们怎么会怀疑是这屋子里的人干的。为什么不会是外人?”
“为了几个理由,欧丁小姐,第一,没有丢掉任何东西,门窗也没遭到破坏,我不用提醒你这幢房子的地理位置和四周环境,不过你记住这一点,西面是直落到海的断崖,南面是一两处庭院阳台,围墙挡着,下临大海,东面花园斜坡几乎一直延伸到海岸,可是四周有一道高墙围着。唯一的出路是一道通往大路的小门,这道门今天早上还是像往常一样从里面上闩锁得好好的,以及面向大路的大门。我并不是说没有人能爬过那道墙,也不是说他们不能用备用钥匙甚至用根铁丝之类的东西打开前门——不过据我所知,并没有人这样做。不管是谁干下了这桩罪案,这个人知道巴蕾特每天晚上都服用旃那叶防泻药,而在里面加了麻醉药——这表示是个在这屋子里的人。铁头球杆是从楼梯下面的橱子里拿出来的。这不是外人干的,欧丁小姐。”
“不是奈维尔!我确信不是奈维尔。”
“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
她无助地举起双手。
“这不像是他——原因就在此!他不会杀害一个躺在床上毫无抵抗力的老妇人——奈维尔不会!”
“似乎是不太可能,”巴陀合理他说,“不过你会为人们所做出来的一些事大吃一惊,在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时。史春吉先生可能非常需要钱用。”
“我确信他不需要,他不是个奢侈的人——一向都不是。”
“嗯,不过他太太是。”
“凯伊?是的,也许——可是,噢,这太荒谬了。我确信最近奈维尔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到钱的问题。”
巴陀督察长咳了一声。
“据我的了解,他有其他烦心的事?”
“我想,凯伊告诉你了?是的,是一直有点棘手。然而,跟这件可怕的事毫无关系。”
“也许是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对那件事的说法,欧丁小姐。”
玛丽缓缓他说:
“哦,如同我所说的,那造成了棘手的——局面。不管起初是谁的主意——”
他敏捷地打断她的话。
“据我所知是奈维尔·史春吉先生的主意?”
“他说是他的主意。”
“可是你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我——不——这有点不像是奈维尔。我一直有个感觉,觉得是某人让他产生这个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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