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无线电系统里断断续续传来指令:“我是10号……我是10号……所有汽车……抓住5号……”
安吉利关掉收音机。“有人知道我来接你吗?”他问。
“没人知道。”杰德的回答给他吃了定心丸。
“你没有同任何人谈过拉·科莎·诺斯特拉吧。”
“只同你谈过。”
安吉利点点头,表示满意。
他们已穿过乔治华盛顿大街,正驶向新泽西州。现在处境不同了,心情也好多了。刚才他还忧愁满腹,而现在,有安吉利在身旁保护,不再受人围追堵截,相反自己在追捕凶手,当然心情轻松愉快。
根据安吉利的建议,杰德将租来的汽车留在曼哈顿,乘坐安吉利那辆无标记的警车,在帕利萨兹州际高速公路上向北飞驰。他们在奥兰奇堡下了州际公路,向塔盘驶去。
“医生,你真够精明的.能察觉出敌人的行动。”
杰德摇摇头。“当我知道不止一人参与这事时,就应该立即想到,定是雇用职业杀手的一个组织。穆迪看到装在我车里的炸弹时就产生过怀疑,现在看来怀疑得有道理。他们能搞到各式各样的武器。”
还有安妮,也参与了这次行动,给杰德灌迷魂汤,好让他们容易下手。然而,他恨不起来——无论她干了什么,也不能怨恨她,决不能怨恨她。
安吉利把车子开出干线公路,轻巧地上了一条通往林区的二级公路。
“你朋友知道我们来吗?杰德问。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正恭候你大驾光临呢。”
突然,前面闪现出一条小路,安吉利立即转弯驶入,开了大约一英里,在一道电动门前刹车停下。杰德发现门的上方有架摄像机。“哗啦”一声,大门自动打开了。待车进门之后,又自动关闭了,严实得如铁桶一般。车继续沿着漫长、弯曲的便道前进。透过一片小树林,杰德看到一幢高大房子的屋顶,上面的一只青铜公鸡在灿烂的阳光中闪闪发光。
一只掉了尾巴的公鸡。
二十一
警察局总部通讯中心,装有隔音设施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十二位身着短袖衫的警官守着一台巨型电话交换机,两面各坐六位。交换机的中部有一道气动斜槽.接电话时,他们将内容记录下来,然后放入斜槽,送到楼上调度那里,后者迅速通知分局或巡逻警车,决不耽搁。一个接一个,不分昼夜,从不间断,像这座大都市的居民,不分男女,所有的悲剧都汇集到这里来了:恐惧……孤独……绝望……酗酒……格斗……凶杀……各种问题,应有尽有。这简直像霍迦斯的一幅油画,只不过使用的是生动而又痛苦的语言,不是颜料。
这是星期一下午,通讯中心气氛比平时更加紧张,接线员个个都专心致志地处理自己的业务,侦探和联邦调查局人员进进出出,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们有效地、有条不紊地撒下了捕获杰德·史蒂文斯和法兰克·安吉利的天罗地网。气氛越来越紧张,节奏越来越快,仿佛一个性情乖戾,神经紧张的操纵木偶的表演者在导演一出戏。
麦格里维进来时,伯蒂尼警长正在同市治安委员会委员艾伦·沙利文交谈。麦格里维曾见过他。他性格倔强、为人诚实。伯蒂尼停止了谈话,看着进来的麦格里维。从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伯蒂尼满腹狐疑。
“事情大有进展,”麦格里维说,“我们找到了证人,在史蒂文斯诊所隔街对面的一幢楼里工作的夜班警卫。星期三晚上,就是有人闯进史蒂文斯医生诊所的那天晚上,他正好值班。他亲眼看见两人进了大楼,楼房的临街大门上着锁,他们是用钥匙打开的,所以他当时以为他们是那儿的工作人员。”
“你让证人识别过那两人了吗?”
“他认出了安吉利的照片。”
“安吉利得了感冒,星期三晚上应在家休息。”
“是的。”
“另一个人是谁呢?”
“警卫没有看清。”
接线员接通了交换机上无数闪闪发光的小红灯中的一个小红灯,转身对伯蒂尼说:“上尉,您的电话。新泽西高速公路巡警打来的。”
伯蒂尼一把抓起一部分机的听筒:“伯蒂尼警探长。”他听了一会儿说:“肯定吗?……好!你可以调动那里的全部力量,封锁交通要道,把那一地区围个水泄不通。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谢谢。”
他放下电话,转身对身边的两位说:“看来我们找到了突破口,新泽西巡警队的一位新手在奥兰奇堡附近一条二级公路上看到了安吉利。公路巡逻队正在搜索那个地区。”
“史蒂文斯医生呢?”
“他在安吉利的车里,还活着,不要急,会找到他们的。”
麦格里维抽出两根雪茄,一根递给沙利文,对方没有要,另一支递给了伯蒂尼,把沙利文没要的那支叼在嘴里。“我们一定要采取措施保护史蒂文斯医生,尽管他有魔法护身,能一次次化险为夷。”他划了根火柴,点燃了伯蒂尼和自己的雪茄。“我刚才同他的朋友彼得·哈德利谈过,他告诉我,几天前他去诊所接史蒂文斯,安吉利手里拿着枪也在那儿。安吉利胡编乱造说什么在捉拿窃贼。我想,哈德利医生的到那儿救了史蒂文斯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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