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郎搞到了H的日记,只有这一个出处。H没有记我的名字,但是却把约会的时间写在了日记上。因为是小五即这样一位名侦探,他把那时间和我联系了起来,想要核实一下。我为瞒丈夫外出,一定要选择丈夫不在家的日子。因此明智让S也要调查丈夫外出时间。如果二者的外出时间一致,就说明了我的外出有些奇怪的性质。真不愧为是有名的侦探哪。可是,我的外出次数要比那表上的日期、天数多出三倍四倍,偶然地一致也是有可能的。对S我这么说或许能蒙混过去,可是若换上明智就不一定能蒙混过去了。
那天晚上我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勾引。我进入了洗澡间,向S招手叫他过来。、S在我的示意下,脱得一丝不挂地奔了进来。我们一起进了浴盆。S的肉体很有勉力,具有一种H和M都不具备的童贞的勉力。我狂乱地爱抚着他。并尽量按他的想象和要求包围溶解着他。与S的约会才使我知道自己是能溶解男人型的女人。若从这种意义上来进,S是我绝好的对手。我第一次感到男人是如此可爱。
十二月十四日M死了。昨天晚上九点在公寓里,像是用手枪自杀而死的。正好那时我们都在家里听广播。据说手枪声是紧接着九点报时以后响起的,我们也听到了九点的报时。
晚上,警视厅的花田科长来了,详细地谈了案发当晚的情况。开始警视厅认为是自杀,可后来在死者的胸部发现了H曾两次接到过的那种白色羽毛,而且M也没有留下遗书。根据这两点分析,认为有他杀的可能。科长问大夫,M有没有可能导致自杀的原因,丈夫说从来没发现M有那样的迹象。这个科长像是曾经来过的蓑浦刑警的上司。他一副小里小气的长相,一点也看不出男子汉的风度,但倒显得很精明强干。那双眼睛似乎有一种能够看穿人心的锐光,令人不敢直视。他寻根问底地追问了我们和M的关系,详细地调查了我们在案件发生的那天晚上的情况。这一不幸事件发生的时候,丈夫、S和我正在听广播,所以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一般很少听广播,但昨晚因为有极。十三郎的小提琴演奏,所以例外地听了一次。而且三个人一起听到了九点的报时,我们可以互相作证。临走时,花田科长说他问了些很失礼的事,向我们表示了歉意。他并非是怀疑丈夫和我是杀死M的凶手,不过,警察像是对被害者的熟人情况都要进行详细的调查。
第14章由美子的推理(一)
十二月十六日(前略)晚上,明智小五郎大驾光临了。我初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业余侦探。他的形象的确像人们所说的那样。略有些花白的蓬松卷发。无论怎么说都是个精力十分充沛的美男子。丈夫、S和我都在坐,但说话的主要是丈夫和明智,我和S完全是个旁听者。
我们从小五郎那儿得知村越的朋友,那个古怪的画家在村越被杀的前一天晚上,溺死在于住大桥附近的隅田川至。
这天晚上,小五郎详细地和我们谈了两件事。一件是,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开了村越房间构成密室的阴谋。有关情节谈得头头是道,并用画图说明。看起来不像是故弄玄虚。而且似乎说得还不够尽兴。
另一件是,他十分详细地谈了村越的画家朋友赞峻住的那奇特的顶楼房间。在那房间里摆着很多破旧的橱柜,橱柜上放着一个又脏又旧的用于服装行业的人体模特儿。这个模特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只看到了模特儿的头和胸连结的部分以及两条胳膊和两条腿,没有发现胶和腰的部分。而且在那腿的上部和胸的下部有许多小窟窿。小五郎详细地分析了胸和腿像是用细绳或铜丝之类的东西连接过的情况。
于是,到此为止,他没有再涉及案件的其它情况,也没让我们提供什么破案线索。那么,他如此详细地和我们谈这两件事的意思又是什么呢?能轻而易举地解开密室之谜的小五郎,是不会不知道除此以外的更重要的情况的,他不过是故意不说而已,而把剩下的情况有意留给我们去深思。
实在是一个可恶而又可怕的人物。
他奇妙地看着丈夫微笑,而丈夫也嘲讽般地冲着他微笑。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丈夫也和小五郎一样知道什么吗?他二人的谈话难道是心照不宣?那些我所不知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十二月十七日昨晚丈夫上床后一句话也没说。从明智走后一直到睡觉的这段时间,我们随便谈了几句,可他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变得烦躁起来。似乎我的话引起了他的不快,可我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句话冒犯了他。我第一次看到丈夫这种阴沉的脸色。这天晚上,我们没有往常的那种柔情蜜意。上床以后仍是兴致索然。无论是我,还是丈夫都懒得开口谈点什么。只感到有种郁闷和不安在侵袭着,与其说是郁闷倒不如说是恐怖。恐怖的阴影正在一点一点地扩大。
对于考虑问题,我并非不擅长讲求道理,而是我的直感要先于道理,说是预感也好。我把首先感觉到的事情作慢慢的具体分析,而结果常常是应验了我的预殇。至今还没有自相矛盾的不合乎道理的先例。所以我深信自己的预感。
我的丈夫如此担惊受怕还是第一次。我这种异常的预感决不会错,我一定要分析一下其中的原因。然而分折的结果是令人毛骨依然的。很早以前我就有某种预感,而时至今日也没有透露的原因是自己~直在欺骗自己。
我的秘密越是不想让人知道就越想倾诉,于是形成了写日记的习惯。而且一定要用带锁的日记本。把秘密永远藏在心里是很苦闷的。精神分析学说认为那会成为疾病的根源。秘密越深痛苦也就越大。伊斯兰教的忏悔台一定是为缓解痛苦而发明的,它偶然地附会了精神分析学的原理。可是,无论在多么神圣的僧侣面立我都不能坦白自己的秘密。于是,我决定把全部秘密都倾诉在这个带锁的B记上,从员减轻我的烦恼。B记写满了就付之一炬。至今为止共写完了七本日记,都已化为灰烬了,这第八本不久也会被烧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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