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优子沉默不语。如果这样穷追到底的话,即使说是“为了正义”,可连她自己也缺乏足够的自信。按常理来考虑的话,确实像今峰所说,为什么他对这案子会那么关心,这一点很值得怀疑。如果和元原的态度对照来想的话,这一点就更加明显了。
“可是,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和以前那样,没有任何成见地与浅见打交道吧。不然的话,他会防着你的。”
他们的口气就像肯定浅见是罪犯似的。
警察走后,优子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什么也干不下去,只是坐在那呆呆地想着什么。
“要是像警察说的那样……”
刚才有警察在而一直没说话的奶奶此刻也担心地说道。奶奶是个旧式的、典型的夫唱妇随型的女人,平常话很少,只是一味地忠实于她的老伴。
“世上真会有那么好的人吗?”
虽然奶奶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却比警察更有说服力,让人觉得“也许真是那样呢”。
“我知道了。”优子边开始收抬边说,“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要小心地和他交往,慢慢地看清他的真面目。”
“那样太危险了吧。”
奶奶不安地不停摇着头。
4
优子和浅见的可笑的“卖药人”游戏从五月十五日正式开始了。每天早晨十点,浅见的“索拉”(音译,一种车名)就到鸡鸣庄附近来接优子。“索拉”是日本汽车中的高档车,所以小区的居民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我不知道你开这么高级的车。”
优子第一天很吃惊而且有点为难地说道。哪有坐着“索拉”卖药的呢?
“难道不好吗?‘索拉’也好,摩托车也好,在可用性这点上,没有大的差别。”
虽然这么说,可是考虑到客户方的反应,浅见决定还是把车停在离客户家稍稍远一点的地方。
每一家都对年轻女孩而不是老人来卖药感到很吃惊。等优子解释说她爷爷死了,她是来接替的之后,大家都觉得很可怜,有的买了一般不储备的熊胆圆等高价药,有的还拿出点心和茶什么的招待她,“这么漂亮的姑娘……”因为优子不好说外面还有同伴等着,所以有时浅见要等上三十多分钟。
可是浅见丝毫没有等得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时间再长些也没关系,所以优子东聊西扯,以便尽可能多地从顾客口中打听些消息。但每户都不用问,就主动说起梶川老人来。
“你爷爷人可真好啊。”这是所有人的评价。
也有人说:“没有钱的时候,你爷爷就等到我们发薪水时再来收,他真是个好人。”优子还听说爷爷在得知对方感冒怎么也不好、肚子痛的时候,就根据症状,无偿提供与常备药不同的一次服下的药剂,或提议说最好去看看医生什么的,比亲人还关心他们。
有一次梶川老人会碰上夫妻俩正在吵架并为此受到了牵连。这件事,优子从爷爷那听过一些。这次访问那家人时,那家的太太告诉了优子当时的经过。正在吵架的她把茶叶筒从屋里扔出来,正好砸在刚开门进来的梶川老人额头上,额头顿时被砸伤了,说起来就像笑话一样。“你爷爷额头出血了,真吓了我们一跳,哪还顾得上吵架。幸亏用你爷爷给的红药水立刻止住了血,后来经你爷爷一劝,我们也没再吵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那女人边笑边说,说着说着,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
每次听到诸如此类的故事,优子都在开车时或在吃午饭的小饭馆一一告诉浅见。
浅见不管对什么样的故事,好像都觉得很有意思,兴趣盎然地听着,似乎等待一点也不辛苦。
但是,丝毫没有迹象表明目的旨在悬场账的罪犯要搅乱梶川老人开拓的一大片销售市场。整整过了五天,平均一天20家,两人已经拜访了100家顾客了。可岂止是像凶手的人,连商业敌人在伺机窥探的迹象都没有。
“唉,这么看来,凶手目的不是悬场账,只是普通的抢劫吧。”
优子的信心一点点丧失殆尽,有气无力地说道。浅见对此也不表示反对。
“也许是那样吧。可要是那样的话,我们那么做就对了,关键是要能够明确杀人动机。”
“但我们那么做不是徒劳吗?你也挺忙的……”
“不,我有的是时间。而且,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在车中工作。”
浅见展示着他的便携式电脑说道。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优子心中不时地掠过种种疑虑,奶奶的话又回荡在优子耳边,“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好的人”。但浅见的目的是什么,优子又全然不知。
虽然浅见看起来漫不经心,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终于在第八天的下午,浅见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恐怕……不,肯定是仇恨。”
“仇恨?”
优子好像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
“但是,为什么,又是谁……”
“当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可应该首先沿着仇恨这条线索查下去,最好向警方这么建议一下,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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