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又说错了话。
他停下来,有点惊异:自己这是怎么了?大风大浪真不知道经过有多少,居然会在这个玲珑剔透的女子面前失态。
他低下头。手上茶杯里的茶已经凉了,可是他不介意,一口气喝光。
若蓝当然不会放过他话里的漏洞:"怎么?你们已经把林柯当作嫌疑人了?"
何警官已经镇定下来,他冷静地回答:"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
若蓝看住他,慢慢地点点头:"有道理。"
若蓝没有再说话,何警官也不好催她,以为只能说到这里为止,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告辞了。
可是若蓝突然又开口:"林柯这个人,最是外柔内刚,一旦他拿定主意的事,很难改变。但是他头脑一向清晰,讲道理,想激怒他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我不觉得他与雪儿会弄到那个地步。"
"如果是意外情况呢?"
若蓝反问:"什么是意外?"
她又笑了笑:"即使是牵涉到别的人别的事,我也很难想象林柯会失去自制。即使生气到极点,他至多会拂袖而去,等待作了决定后,再回来。一时愤起杀人?不,这绝对不是我熟悉的林柯,这种事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她的语气平静,客观,可是不庸质疑,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位警官似乎也再没有其他问题可问。
总算何警官又想起一句:"苏小姐,如果你以后想起什么线索,你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
若蓝站起身来:"我这不正是在和警方合作吗?"
二位警官立刻明白若蓝的意思,很快起身告辞。
出门时,何警官犹疑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若蓝坐在沙发里,又给自己添上一杯茶。
其实这银针茶,头一遍水最香,但是可惜有杂质,入口不纯。第二遍水最宜饮用。再添到第三遍、第四遍水的时候,比白开水的淡而无味也强不了多少了。
林柯从里面书房走出来。不用说,若蓝和两位警官的对答他都一一听在耳内。
林柯轻轻地说:"谢谢你。"
若蓝微微一笑:"何必用到这个谢字?"
林柯走过来,蹲到若蓝面前,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
他低下头,将面孔埋到她的手心里,有点哽咽:"对不起。"
何以则和小谢两位警官走出若蓝的家。
何以则问:"小谢,你怎么看?"
"我感觉,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何以则点点头。见过的有罪的,无罪的,说真话的,说假话的人太多了,他们多多少少还能分辨出一些东西。
小谢犹豫了一下,才问:"队长,现在女孩子都这么出色了吗?"
何以则有点兴趣,看着他:"哦?怎么?"
小谢一一细数:"漂亮,有气质,能干,聪明,这些倒还罢了。居然还理智,公平,客观,恩怨分明。她本来不必说林柯那些好话。"
何以则又点点头:"现在的女孩子确实越来越不简单。"
小谢有点憧憬:"我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找到这样一个女朋友,样样出色,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妥妥贴贴。"
刑警队像个大家庭,他们这帮人在一起一向言笑无忌,什么事都愿意摊开来说。
何以则失笑,拍了一下小谢的头:"你啊,小家伙,还早得很呢,急什么。"
小谢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过一会儿,何以则收了笑容,才说:"即使那样的女子,也有人离开她。其实女孩子,还是柔弱一些好。太强韧太能干,衬得男人无地自容。"
小谢似有所悟。
何以则接着说:"而且,你看她表面如此,内心怎样,却不得而知了。"
他一路向停车场走去,一路对身边的小谢说:"就像我们看月亮,总是光辉皎洁;可是在月亮的背面一样有黑暗。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才能磨练出那样的女子。即使如此,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恐怕还是一样会流泪。"
事事都是这样,在光鲜灿烂的背后,总有血有泪。
人人都有隐藏的一面,如何深究?又何必深究?
小谢恻然。想了想,终于说:"那还是算了。我爱的人,我不忍心让她吃苦。做人能干不能干不要紧,关键是要快乐。还是简单一点比较好。"
何以则赞许地点点头。
两位警官在停车场找到他们的车,从两边车门分别上车。何以则系好安全带,打火着车,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何以则突然又想起若蓝。这个女子,总有某些地方让他觉得有些迷惑有些奇怪。
他慢慢地皱起眉头。
9、死者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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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蓝从原晖给她的那个档案袋中抽出一页纸,仔细地看。
这页纸记录了雪儿的家庭背景和经历。
若蓝抬头问林柯:"你知道雪儿的家就居住在本市吗?"
林柯点了点头:"她母亲早亡,父亲抚养她长大。"
"你去过她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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