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雪儿的朋友。"
这少妇语气如此熟络,若蓝不由暗暗纳罕:她究竟是什么人?
看出若蓝的疑问,那少妇笑笑:"我是雪儿的阿姨,她母亲是我的姐姐。"
若蓝仔细看她,眉眼果然与江医生亡妻的照片以及雪儿有三分相似,只是在脂粉的遮盖下,不那么明显。
"我叫薛佳容,我姐姐的名字是薛佳宜。'雪'就是'薛'的谐音,所以雪儿才叫雪儿。"
这时若蓝已经走出江医生家所在的楼,向这个住宅小区的东门走去,她的车停在东门外的停车场。
薛佳容也跟在她旁边,往那个方向走。看见若蓝看她,举举手里的拎袋:"我去扔垃圾。"
一路走,她一路跟若蓝搭讪:"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苏若蓝。"
"苏小姐和雪儿很熟吗?"
"大学里我比她高三级,那时候认识的。"
"苏小姐做哪一行的?"
"我是个律师。"
实在受不了这样盘问式的对话,若蓝抢着问:"您也住这里?"
"是啊,我就住江家楼下。离他们父女俩近些,大家方便照应。"
"您今天休息?"
"不是。自从雪儿不在了,只要老江没手术要做,我就会时不时早点下班回来,陪陪他说话解闷。"
"江医生是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一个人。一定很有成就,才能这样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薛佳容有点纳罕地看着若蓝:"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在胸外科这个方面,老江是本市首屈一指的名医,给许多大人物动过手术。现在受聘于一家私立医院,请他做个手术,酬金动辄五位数字,即使这样,也要提前很久预约。最近只是因为雪儿的事,才慢慢减少工作安排。"
薛佳容语气有些骄傲。
若蓝没想到江医生成就如此显赫。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之前确实不知道。您真了解江家。"
"当然。雪儿差不多就是我看着长大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小区东门门口。
若蓝礼貌地说:"您去扔垃圾吧,我这就走了。"
薛佳容和蔼客气:"苏小姐,常来坐坐。雪儿的朋友,我们一向都欢迎。"
薛佳容站在那里,看着若蓝身影渐渐远去,嘴角慢慢慢慢浮现出一个笑容。
若蓝一边走一边冷笑。
扔垃圾?鬼才相信。
薛佳容拎着的袋子,齐崭崭新净净,明明是从商店刚刚买东西带回来的购物袋。
再有,从她家那楼到小区东门这一路,至少经过两个垃圾桶,可是她看都没看一眼。
敢情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她的出现不过是刻意在向别人宣布,她在江家的地位有多特别,她不是外人,想打江医生主意的女人还是趁早识相点地打退堂鼓为妙。
若蓝走到停车的地方,一怔,立刻停住脚。
昨天刚刚见过的那位何以则警官正站在她的车旁边。
"何警官,你好。"若蓝微笑着招呼一声。
何警官也报以微笑:"我的名字是何以则。"
这个人,算不得英俊,整个人似乎有点散漫,但是一笑起来感觉就完全不同了。那笑容像这春天里的阳光,让人感觉温暖舒服。
若蓝点点头:"我记得。"又问:"小谢警官呢?"
何以则向那边一指:"他在车里。"
这是巧遇吗?若蓝心里多少有点数。
若蓝开门见山:"何警官,你是来见江医生,还是来找我?"
何以则看着她:"我本来是来见江医生,但是看见你的车在这里。所以在等你。"
"你现在要去见江医生吗?"
何以则摇摇头:"不用了。那件事可以交给小谢去办。"
若蓝又笑了:"那咱们是在这里站着谈,还是回市区再说?"
何以则十分沉着:"如果不打扰,我希望搭苏小姐的车回市区。"
若蓝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好,何警官请上来吧,咱们边走边说。"
车子驶上大路,
何以则并没有着急说话。他望向车窗外,欣赏春日景色,由衷赞叹:"这里的环境真是不错。"
若蓝点点头:"是啊。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忽值人。简直就是桃花源的再现。"
真奇怪,这两个人明明刚刚认识,彼此的立场也模糊不清,偏偏对话自然随性,在对方面前十分放松,仿佛多年的老友。
"什么香气这么好闻?"何以则深深吸口气,突然发问。
若蓝仔细辨别。
"不,不是来自外面的花香。"
刚好路口一个红灯。若蓝停车,低下头细细寻找。
当然不是若蓝自己的香水。今天来悼念雪儿,拜访雪儿的父亲,若蓝打扮十分简单朴素,容易获得长辈好感,根本就没有用香水。
那是什么呢?
呵,找到了。
是雪儿房间里抑或薛佳容在电梯里的香气,不知怎么,沾染在若蓝身上。这样缠绵的香氛,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认真追究反而不易闻到,不经意间却又察觉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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