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抬起头,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奇怪,都没有了。"
"没有了?"若蓝同样震惊。
"是,没有了。本来我是将同一个患者的录音放在一个盒子里,盒子外面再贴上标签,写清楚患者编号以及这些录音录下来的时间。我们从来不在记录上直接写患者姓名。但是,记着雪儿编号的那个盒子不见了。"
"你上次见到那个盒子,是什么时候?"
"有一段时间了,具体什么时候记不清了。我只把那盘录音带,"安医生向小录音机指了指:"放在身边听,其他的一直都收在盒子里。"
"那些录音带里面有什么内容,你还能回忆得起来吗?"
"具体的我说不好,大概内容也就是雪儿述说她和男朋友的关系,她的苦闷,她在公司里有人说闲话,她结交的朋友,她作噩梦,等等,这些。"
"谁会将录音带拿走呢?"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应该动这里的东西。"安医生斩钉截铁。
"那么,谁有可能拿到录音带?"
"这个柜子没有上锁,如果是趁我不注意或者不在的时候,任何能进入这间诊室的人都有可能。"安医生一脸苦恼。
"来这里的患者很多?"
"不少。因为这里离中达广场那片写字楼不远,现在的人工作压力生活压力都很大,所以我有很多患者都是在那边工作。但是他们也都不会常来,一般是一个月一两次左右,通过述说排遣苦恼和压力。"
这个范围可太大了。若蓝想起赵振华、霍天阳、刘晓虹、孙莉莉,他们都在中达广场这个可能的范围内。
"我是否可以看一下患者的名单?也许能推断出谁有可能拿走了录音带。"
安医生露出为难之色:"一般我们是不能告诉别人有关患者的情况的,因为雪儿出了事,你还是为了追查这件事而来,我才对你说了关于雪儿的事。但是,其他患者的名单……"
他摇了摇头。
若蓝没有继续为难他。他有他的职业道德规范,对于有原则的人,若蓝一向赞赏。
若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安医生,你说过雪儿是用了另外一个会员的会员卡来就诊的。你能告诉我,她是用谁的会员卡吗?"
安医生又摇了摇头:"不行。这我不能说。会泄露其他患者的名字。"
他踌躇一下,轻轻地说:"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个女人。"
19、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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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好天气。
郊外的空气比城里干净许多,所以天空蓝得透明,云朵白得耀眼,阳光温暖又不暴烈,洒在身上让人油然而生懒洋洋的感觉,仿佛能闻到金灿灿的香气。四周刚刚修剪整齐的草坪,在阳光下散发出清新的绿油油的味道,环绕的松柏挺拔矫健,枝繁叶茂,给这阳光明媚的春日带来片片阴凉。
如果不是一排一排的墓碑,也许会有人把这里当作公园。
雪儿的葬礼就在这里举行。
确切地说,这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葬礼。雪儿的遗体已经提前火化,江医生在这个墓园里为爱女买了一块墓地,今天要进行的是骨灰入土,树立墓碑的仪式。
若蓝来得很早。
她站在旁边的树下,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因为阳光的原因架上的大墨镜将脸都遮住了一半。若蓝一向偏爱黑色,因此在衣柜中找一身黑衣来参加葬礼,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只是往日对她而言代表着优雅的黑衣,今天穿在身上异常沉重。
第二个来的人是刘晓虹,这真出乎若蓝意料。她本来还以为会是霍天阳或者江医生。
刘晓虹看见若蓝,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快步走到她身边来。
"我还担心会找不到地方。"刘晓虹擦擦额上的汗。
"你来得可真够早的。"若蓝含笑点头示意。
刘晓虹因为走得急,两颊泛起两团红晕。刘海被汗沾湿,有几缕搭在额上。乌黑的头发扎个马尾,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T恤已经勾勒出健美的身材,整个人散发出盎然的青春活力。
看看青春逼人的刘晓虹,再联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以及这四周的环境,若蓝不由又有几分黯然。
刘晓虹没有发现若蓝情绪上的变化。她四处打量,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
"原来雪儿的家里这样阔绰。平常真没看出来,她那样朴素的一个人。"
若蓝点点头。这地方的墓地,价格不菲,比城里繁华地段同样大小的房子贵得多。
远远又走过来几个人。
若蓝仔细一看,走在前面的是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举止做派颇有些公式化,料得到是葬礼公司或者墓园的工作人员。
走在工作人员后面的是雪儿的父亲江医生,同样一身黑色西装,神情镇定。但是若蓝却看得出来,从上次见面以来才不过几天功夫,江医生竟苍老了不少,眼窝发黑,两颊塌陷下去,脸上的肌肉有些松弛。
身旁的女子自然是雪儿的阿姨薛佳容。一向妆容精致的薛佳容,今天没有化妆,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她的真实年纪确实不小了,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不过徐娘半老,也风韵犹存,容貌和雪儿有三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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