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蓝点点头,这就对了。前一天争吵过,第二天女友被杀,一切显示是熟人所为,林柯本人又没有不在场证明。不怀疑他才怪。
"能告诉我你们吵什么吗?"
林柯迟疑一下,决定坦白:"雪儿要求结婚。"
原来是为了这个。
若蓝摇摇头,心里有点悲哀。
很久以前有位大姐就叮嘱过她:"无论如何不要在男人面前主动提出结婚。对方如果拒绝,更千万不要争执。否则招来侮辱,纯属自找。"
那位大姐是很经过一些坎坷的人物,说出的话句句金玉良言。
林柯似乎在为自己辩解:"我不是不想和她结婚。只是我现在自己开公司,业务还没上轨道,希望再过两年事业略有进展,多存些钱,买一间大一点的房子再说。现在我就是住在公司租来的屋子里,工作、吃、住都在一个地方,非常拥挤。可是雪儿不肯,她一心要立刻结婚。因此发生口角。"
若蓝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欲言又止。
林柯是何等样人?立刻明白若蓝想到但又不方便直言相问的问题:"不,雪儿没有怀孕。她这次突然决定结婚,也让我摸不到头脑。"
林柯声音渐次低下去:"谁知第二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早知如此,就该当时答应了她才是,不让她生气。我们两个最后一次交谈,居然是吵架……"
他声音越来越低。若蓝别转头去。
半晌,她转过头来:"你知道我是从来只做有关知识产权方面的案子,不接凶杀案的。"
"我知道,"林柯已经恢复冷静,"所以,我拜托你。"
林柯慢慢而又坚定地说::"我知道,只有你会完全相信我。也只有你,是我能够完全相信的人。虽然你从来不接这样的案子,但是如果说谁有可能解开真相,谁能在追踪真相的危险过程中还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只有你。"
林柯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不仅是想洗清自己,我还要真相。"
若蓝怔了片刻,苦笑着说:"这是恭维吗?你的算盘倒打得精刮。"
林柯注视着若蓝的眼睛:"若蓝,我拜托你。"
若蓝低下眼睛。许久许久。
终于,她抬起眼睛,看住林柯,清晰地说:"我接受委托。"
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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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入大学了。生平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到陌生的城市独立生活。
若蓝十分兴奋。临行前父母嘱咐"一切自己要当心"、"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好好学习,别贪玩"之类的话都抛到脑后。初出茅庐的小鸟,总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第一次班里开班会,大家纷纷介绍自己。一个高个子男生站起来:"我叫林柯,来自……"他有一股特殊的书卷气,不笑的时候眼睛里也带着笑意。
他坐下,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突然发现若蓝正在看他。他向若蓝微微一笑。
若蓝顿时觉得一张脸麻麻辣辣,一直烧向耳根。连忙低下头来。
旁边的女同学不解地问:"若蓝,你一直在笑什么?"
"什么?"若蓝惊讶。悄悄摸出镜子一看,果然,镜子里的人儿嘴角弯弯,可不是一直带着一个笑?
再后来,林柯来约若蓝。
在后面的几年里,两个人坐在河边聊天数星星,被蚊子咬得一胳膊红肿;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去钻老城的胡同,跟在旅行团后面,蹭人家的导游讲解听;背一只背包,塞满矿泉水和面包,搭公车,去山上看红叶;冒着大雪步行去书店看新书,路上看到卖糖葫芦的摊位,不舍得多买,两个人分吃一只,都给对方留最大的、糖最多的那颗山楂,结果推让中山楂落了地。
两个穷学生,都没什么钱。但是直到许多年之后,若蓝才发现,那段没钱的日子才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渐渐地,他们之间也有了一些矛盾,一些争吵。有时候甚至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林柯或者愤怒或者苦恼地说:"若蓝,为什么你的个性这么强呢?为什么你不能为我变得温柔一些,柔软一些?"
若蓝冷冷地回答:"我就是这个样子。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但是两个人很快又和好了。然后再吵,再和好,再吵,再和好。
年轻的若蓝想,所有的情侣相处都是这个样子吧,在争吵中磨合,每一次争吵都会让双方增加更多的了解,感情也会更深厚更融洽呢。
利用某一年的暑假时间,林柯和若蓝都见过了各自的父母。家里的长辈对小两口都很满意。
就是这个样子了吧。若蓝以为。就是这样太太平平安安稳稳天长地久了。
她不知道,其实命运往往另有安排。
就在若蓝和林柯升大四的那一年,江雪儿入学。雪儿是另一种典型,娇怯内向,柔情似水,像一只依人小鸟。
那是一个暮春下午。林柯找到若蓝,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天气很好。太阳晒得人发烫,若蓝站在太阳底下,有点出汗,但是手心却是凉的,有点做噩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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