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决定下来,雅子总是很爽快。十文字总算放心了。
“把我开摩托车用的拿给你,你随便用。”
“那好,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
总算说通了雅子。十文字如释重负,放心地关掉了手机,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离凌晨四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哪里还有像刚才那样漂亮的妞呢?反正又要来钱了,可以随心所欲地花费。十文字又兴奋起来,一心想找个女人。眺望着女孩子来往频繁的涩谷中心街道,十文字此刻没心思去思考雅子为什么这次不感兴趣了。
不到凌晨四点,十文字就把车停在了K 公园的后门。
在道路有护栏的一侧是林荫茂密的公园,宽阔的马路对面是窗户紧闭、一片寂静的住宅。周围没有一根电灯杆,漆黑的道路上没有一点生物的气息。公园里的树木黑魆魆的,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令人毛骨悚然。十文字不敢再向公园看。他又想起邦子就是把健司的尸体扔到那里的,虽说跟这次纯属偶然,但他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寒气袭人,十文字鼻涕都流出来了,他想把短外套扣起来,这时才发现扣子一个也没有了。一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干的,十文字生气地想。刚才鬼混过的那个女人,看上去倒像个高中生,可实际年龄二十一岁了。就在十文字去洗澡的时候,那女人搜过他的上衣。一定是他发怒夺衣服时,扣子被拽掉的。
“真不走运。”但他马上又否定了。因很快将有三百万元的进项,怎么能说不走运呢。正当十文字乐滋滋地想着时,道路的右手传来了汽车的响声,前车灯照到了自己汽车的尾灯上。
“辛苦了。”曾我从黑色日产轿车里钻出来,向十文字举了下手,虽说己经是凌晨时分,可曾我却整齐地披着驼绒风衣,里面穿着黑色西服。开车的是一个金发少年。一个光头,离开曾我几步跟在后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他也向十文字点了一下头。
“让你这么费心,对不起。”十文字说。
“我也不放心。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曾我冻得打了一个寒噤,于是竖起风衣的领子,把两手插进口袋。
“到底是些什么人,送什么样的货来呢?”
“谁知道呢。”曾我不安地自言自语,“说是给个整数,我想来者不善。”
“我想也是。”
“你就是把货放到那里面?”曾我指了一下十文字的车。
“是啊。”
“啃,太让人不舒服了。”曾我脸都歪了。上次是这个金发少年和光头把钱和货一起送来的,曾我只是用电话指示他们。就这样,还留下了二百万。十文字心里有点不快。
“做生意嘛。”
“对,别往心里去。”观察力敏锐的曾我,像是慰劳似的拍了一下十文字的肩膀。
这时,远处一辆货车打着远光灯开了过来。灯光一晃一晃的,一时十文字就觉得像是一个怪物向自己扑来。
“是他们!”曾我把吸过的香烟在护栏上捻灭,然后把剩下的烟蒂递给了有些紧张的金发少年。
“这,怎么办?”少年两手接过来问道。
“傻瓜!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证据。拿着它!”
“吃掉它吗?”
“傻瓜,想办法收好它!”
金发慌张地把烟蒂塞进短大衣的口袋里。十文字咽了一口唾沫,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运货车停在了十文字他们面前,但前车灯依然开着。由于晃眼,看不清车牌号码。随着驾驶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男子下了车。那男子肩膀宽宽的,身穿不显眼的工装裤和茄克衫,体格健壮,由于戴着便帽,,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一看到这男子,十文字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好,我是丰住会的曾我。”
曾我寒暄后,男子低声说道,“怎么了?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这个,请原谅。因为不是我们熟悉的道儿,所以有点不放心。这件事,您是听谁说的?”
“何必多管闲事?”
“总觉得有点儿……”
“真啰嗦!”男子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纸袋,扔给曾我,便向车后走去。曾我接过纸袋确认了一下。十文字看到纸袋中整齐的万元大钞,整整十捆。
曾我确认无误后点了下头,然后向十文字扬了一下下巴。
“行了,别磨蹭了!”说罢,男子打开了货车门。昏暗的车内,能看到一个用毯子裹着的像人体似的物体。物体有隆起部分,较短。难道是具女尸?十文字惊呆了,这出乎他的预料。
“缩头缩脚的,误了事可别怪我不客气!”男子厉声对十文字喝道。十文字急忙将尸体从车。__上拖了下来。金发和光头也过来帮忙。他们把尸体“咚”的一声扔到柏油路上。男子随手关上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向驾驶室走去,然后将车顺着原路倒回。马达的轰鸣声响彻在漆黑的马路上空。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一会儿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整个过程发生在转眼之间。
“真有点可怕。”十文字说。
曾我小声骂了他一句。“你不觉得这具尸体跟以往的有点不同吗?”
“难道这个人是那家伙杀的?”十文字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个被毛毯裹着而又用绳子捆了许多道的粗短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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