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自己的警界线无异于封闭住自已的梦幻。从此,佐竹异常谨慎,一直未开启封条。他的孤独和自制恐怕无人知晓。然而,不了解佐竹真实面目的女人们都毫无警觉地委身于他,不断地对他撒娇。所以,对佐竹来说,这些对自己抱有好感的,不捅破封闭梦幻的女人仅仅是些可爱的动物。
佐竹知道,真正能理解自己并将自己引向天国抑或地狱的女人,只能是被自己杀害的那个女人。佐竹只能在梦幻中与女人结合,不可能在现实中获得心旷神怡的感觉,这就足够了。如今,像自己这样温柔地对待女人的“人贩子”不会有吧。在他的心中,出现被折磨致死的女人的容貌,自那时以来这是第一次。经常遇到不相识的女人的面孔,那简直是对自己人生的一种刁难。自己本不想打开地狱油锅的盖子,然而,仅仅是安娜的一句话,意想不到的使盖子错了位。佐竹趁国松不注意,轻轻地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去美容院接安娜时,她已站在店门外等候。
佐竹打开助手席的车门,等待安娜上车。佐竹看到安娜整好的发型是七十年代时兴的那种,便笑道:“真是令人怀念的发型啊。在我年轻时,女人都留这种发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对,二十多年以前吧。你安娜还没出生呢。”
佐竹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安娜。世上竟会有如此漂亮的女人,真是老天爷的造化。头脑灵活,心胸开阔,加上最近成为店内吧女的“骄傲的头羊”,甚至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威严。佐竹暗自同情狂热追求安娜的那些男人们。
佐竹边开车,边看着坐在助手席上的安娜那过膝袜勒紧的大腿的接合部,既柔软,又富有弹力,使人感到肌肉结实,丰满。
“祝你永远漂亮,我会保护你的。”
佐竹明知美丽不会永存,当安娜人老色衰时,他肯定会找下一个“安娜”的,但却故意说道。
“啊,真想让大哥抱抱我。”
安娜用一种不能说是调情的口气诱惑道。佐竹知道,不了解自己过去历史的店员们,都在议论:“老板是个严厉的人。”
“那可不行,安娜是最重要的商品啊!”
“我——是商品?”
“嗯,非常漂亮的、像梦幻般的玩具。”
当说出玩具这个词时,那个女人的面影又浮现在眼前,但在注意前面的汽车尾灯的过程中,瞬间就消失了。
“只有有钱的男人,才能得到的相当高级的玩具啊!”
“不过,如果恋爱就能得到。”
“安娜没有必要那样做。”佐竹注视着不好惹的安娜。
“我要嘛。”
安娜轻轻地握住佐竹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佐竹把她的手又推回柔软的大腿。
一直抱着黑色的虚幻而生存的佐竹,只想要被自己杀死的那个女人。因为对佐竹来说,让玩具更漂亮,分配给迷恋她的男人们是自己现在最大的乐趣。为此从而随心所欲地操纵他们,佐竹希望两个店都能兴旺。首先,除掉山本这个家伙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当天晚上,佐竹正在西新宿自己房间做出门准备时,国松打来电话,“山本刚来,好像要押两三万左右,怎么办?赶他走吗?”
“不要管他,让他玩。我马上去。”
佐竹穿上刚定做的闪光的灰色西装,及立领衬衫,走出家门。佐竹把奔驰车开进歌舞伎街的击球练习场的停车场内。首先,来到“美香”,安娜从里面向外瞅了一眼。本来是那样的清纯可爱,但为了工作,却浓妆艳抹。其他的吧姐也毫不示弱,竞相争艳。佐竹巡视一番,对吧姐们感到十分满意。于是,呼唤丽华。
丽华自然地边与客人问候,边来到佐竹身边。
“大白天您特意赶来,真对不起。多亏您,与国松也联系上了。”
“是吗?那太好了。还真不知道他也去楼上了呢。”
“两个店都让他搅得不得安宁啊。”
丽华扑哧地笑了起来。她穿着翡翠色的中国旗袍,比平时更显年轻,给人一种可靠感。佐竹瞥了一眼装饰在墙角的花瓶。水仍然混浊,花儿比白天更显得无精打采。他什么也没说,走出店门,想尽快亲眼见一见跟踪安娜的那个家伙。
佐竹来到三层的门牌上写有“娱乐广场”的店门前。因怕搜查,门牌上灯箱的电源已经关闭,刚一开门,就感觉到赌场里充斥着嘈杂声和兴奋的气氛。佐竹悄悄地进入店内,再次用审视的目光环视着自己的店。二十坪左右的店内,七个人一桌的小型比九点台有两台,能容纳十四个人玩、赌金数额也大的比九点台有一台,无论哪种台子周围都挤满了客人。穿黑色礼服的工作人员包括国松共三人。
送酒水以及小菜的兔女郎三人,大家都非常紧张、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小比九点台的庄家见到佐竹,行了个注目礼,但手没有停止摆塑料牌,佐竹微微点头。如此年轻的麻将庄主,技术娴熟,干得很出色。店内的一切,都令人满意。
比九点是一种很简单的游戏。客人向押赌A 方,或押赌B 方下赌,庄主从押赌获胜的资金中收取百分之五的回扣,这叫抽头钱。能巧妙地组织客人投入搏杀,是一个优秀庄家必备的条件。正因为游戏过于简单,客人会很快地入迷,并且很难自拔。规则是个位数的数相加,如果达到九即获胜。与奥伊乔卡布相似,是否摸第三张牌,有几种规定。押赌A 方摸两张牌,最先一张如果是八或者九,就会自然获胜,或平局。押赌B 方,不能摸第三张牌,如果是六或七,需等待押赌A方的结果。如果是五以下,可以摸第三张。除此之外,根据两者的统计,有很细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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