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男人,所以没干过。”
今井认真地回答。
“如果您试一试,我认为理所当然地您想干报酬高一点、稍微轻快一些的活。”
“黑白颠倒也不在乎?”
“对。”
“是那样啊?那么山本夫人为什么拼命工作呢?”
“我认为是生活所迫。”
“是由于她丈夫的工资无法养家糊口吗?”
“我不大清楚,可能是这样。”
“不是因为她丈夫放荡吧?也就是说,不单是为了钱,而是因为怄气,或者不想跟他照面?”
“我哪知道那么多!”雅子斩钉截铁地说,“没听说过,我认为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做这事。”
“您说的闲工夫是……?”
“就是您所说的怄气之类。她现在拼命养活孩子,拼命工作。”
今井点头。
“那是我说得过分了。对不起。只是,山本好像花光了两口子的积蓄。”
雅子装作第一次听到,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真的?为什么?”
“根据现在的调查,发现了山本泡酒吧和参与比九点赌博的事。因为听说香取女士跟弥生女士在工厂关系最好,所以单刀直入地问您,山本夫妇关系如何?”
“不知道,因为她只字不提。”
“不过,女人们在一起不是经常相互发牢骚什么的吗?”今井怀疑地盯着雅子的眼睛。
“我想那也因人而异。她可不是那号人。”
“确实,她是位很出色的太太。不过,据邻居反映,经常听到夫妇吵架。”
“是吗?……我不清楚。”
那晚自己驱车前往的事,难道这个警察知道了?雅子不安起来,不由得去看今井的眼睛。今井就像估价雅子似的,静静地与她对视。
“据说山本女士的丈夫最近又开始赌博了,所以跟夫人关系不融洽。不过这是从她丈夫公司那儿听说的。山本好像跟公司的人抱怨过,说夫人最近动辄发火,不等到她上班不敢回去。可是夫人矢口否认,坚持说只有那天丈夫回家晚了。真奇怪。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呢?夫人没跟您说过那样的话吗?”
“绝对没听说过。”雅子摇头,“那么,您是怀疑弥生吗?”
今井赶紧摆手,“说哪里去了!只是假设,换了是我,一定会大发雷霆。自己辛辛苦苦地上夜班,拼命工作,丈夫却拿着存款到酒店里泡女人,每天晚上赌比九点,输了就喝得大醉而归。难道不觉得自己拼命用碗盛水,而他人成桶挥霍吗?难道没有作无用功的失望感吗?这真是令人痛苦的事。一般丈夫舍不得妻子上夜班,希望她呆在家里,而山本女士的丈夫倒巴不得她工作,所以我认为他们关系不好。”
“是吗?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雅子一边装憨卖傻,一边讽刺地想:今井的猜测几近事实。
“您是说,山本夫人很有耐性?”
“是的。”
今井从记事本上抬起脸。
“香取女士,在这种情况下,女人不找个情人什么的吗?”
“我认为这也因人而异。阿山,她不是那号人。”
“那么,在厂子里也没有交往的男士?”
“没有。我肯定绝对没有。”
雅子断然否定。她感到今井想问自己什么问题了。
“那么在外面有没有呢?”
“不知道。”
今井踌躇了一会,又问:“真的?其实那天晚上,歇班的男人有五位,其中没有跟山本女士交往过密的男人吗?”今井给雅子看自己的纪录。
看到最后一行有“宫森和雄”这个名字,雅子的担心加剧了,不过还是严肃地摇了摇头。
“没有。那人很认真。”
“是吗?……”
“警察先生,您是不是这样想:山本有情人,那个情人把她丈夫怎么样了?”
“不,不,看您说的!”今井苦笑,“那样就多想了。”
不过,很明显,今井的想像是朝着那个方向。弥生有同犯,同犯是男人。认为那个男人帮助弥生杀人,而后处理了尸体。
“弥生呀,是个好妻子,也是个好母亲。我认为那以外的话不能用在她身上。”
雅子一边说,一边想这是事实。弥生确实是个贤妻良母。正因为如此,一旦得知健司背叛了,就跟夜叉似的把他杀了。弥生如果有情人,并且如胶似漆的话,大概不会有此结局吧?今井的思考颠倒了。
“真是那样?”
今井好像还抱有怀疑,不甘心地注视记事本。雅子站起身,从冰箱里取出麦茶,倒进玻璃杯子,让过今井。今井略施一礼,一饮而尽。今井的喉头在动,伸树的喉头,尸体的喉头,联想着这些,雅子盯了一会儿,移开视线。
“为慎重起见,再问一下。上个星期二的晚上也就是星期三的早上,您干了什么?”
今井把杯子放到桌上,干咳一声,看着雅子。
“我跟平时一样去了工厂,见到了弥生,跟平时一样工作,同一时间回来。”
“不过,香取女士上班比平时晚了一些。”
看着记事本,今井若无其事地说。那晚,在马上就要迟到时她才赶到了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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