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警长先生，我发誓我会找出……」
「什么警长先生啊……」警长打断了遥晨的说话，淡淡地笑道：「怎么，你不是应该叫我爸爸了?干嘛那么见外呢?」
「……」遥晨抿起嘴，不再说话。的确，他控制情绪太差了，脆弱的时候，就不小心对一个陌生的人叫了不该叫的称呼。虽然，严格上来说，这也不算是陌生人。
「好啦，不勉强你，你叫个义父就好了。」警长还在继续调侃。
于是，遥晨决定不说话，直到目的地到达，虽然。他也希望这段路途可以长一点……因为，他们现在准备去的，是朱平浩和叶天合的死亡现场。
那是一间便宜的卡拉OK包厢。
空掉的啤酒瓶、只剩下花生壳的包装袋，散落在阴暗狭小的空间里。淡淡的血腥气味充斥在包厢的每一处。沙发上的两支麦克风，还在开着的状态。
虽然是已经在昨日晚上经过初步搜查，但在警长的特别要求下，这是几乎保留了最原始的凶案现场状况。包厢里的血腥味道，都快转成腐臭之气了。
地面上那一滩滩的血，让遥晨想要作呕。虽然，这里明明一具尸体也没有，但却比有尸体更叫人感到恐惧的东西――
血泊之中的，两根断开的手指头。
「看，尺寸不同，肤色也不一样。」警长俯下身来盯着那两根手指头，低声道：「看样子，是属于他们二人的。」
遥晨掩着嘴鼻，蹙着眉头，鼓足了勇气观看那两根手指。其实他这几日看了那么多恐怖东西，不应该再感到害怕才对，但不知怎么的，反胃的感觉还是存在。
尤其，真实的血滩、真实的人类断肢、逐渐逼近的血腥……这种感觉，远远是短片比不上的。
「这房间不大，但认真查起来的话，也挺费时的。小晨，你有感应到什么吗?」警长问道。
「感应?抱歉，我一向都没有感应能力的。」遥晨苦笑。他不是灵媒也不是巫师，还真不知道如何感应所谓灵异现场的磁场。
「那你母亲有对你说什么吗?」警长看着遥晨，似乎带着期待。
「暂时就没……」
遥晨还没把话说完，就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声音。
「通?风?口……」
那依旧是母亲熟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回荡着。
「通风口!」遥晨喊出声来，「警长，可以直接查查通风口吗?」
「行啊。通风口本来就是案件现场最可疑、也最需要检查的地方，而且我属下在进行初步搜查时，也貌似来不及检查那里。不过，你要亲自动手么?」警长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拆。」
「你开玩笑吧!」遥晨摆手道：「万一掉下来的是些血淋淋的东西，我一定会马上晕倒的。」
「你希望掉下来的是头么?是有部泰国电影那么演没错，回去后借你参考看看。」警长说着，顺手移过了一张椅子，攀到了能碰触到通风口的位置。
「我才不要!我讨厌血腥片子。」遥晨嚷着，跑到了房间角落。
警长摇头苦笑。他用力按住通风口，往上一推――
第七章 下一个死者03
啪!
通风口打开了，一股浓郁的血气，霎间被打开的空间的飘出，为包厢里又增添了一股腥风。警长蹙起眉头，伸手进去探了探，啪的一声，一样鲜红色的球状物体掉了下来，滚到了包厢的角落。
恰好包厢的角落，就是遥晨现在所在的地方。
鲜红色的球状物，在地面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滚到了遥晨的脚边。
「哇啊!」遥晨吓得叫了一声，但他定睛一看，那不过就是一个染血的纸团，而且还充满了蜘蛛网和灰尘，根本不是什么太可怕的东西。
虽然纸团上染满了鲜血，是有点让人害怕没错。
「那是啥?该不会包着人头吧。」警长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遥晨身边。
「人头?开玩笑，这纸团顶多能包个柠檬，哪包得下人头那么大的东西。」遥晨知道警长是在开他玩笑，但这样的玩笑实在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
「也许是包着眼球也说不定啊。小晨，你打开来看看吧。」警长捡起了纸团，递给遥晨。遥晨碰也不愿碰纸团，当作没看见。
于是警长轻轻打开了纸团，却抽出了一个染血的圆形薄片――一个光碟。光碟正在往地面上滴着鲜血，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浸过血池里一样。
「又是光碟!凶手那什么意思，用光碟来证明自己很熟悉科技?那我建议他下次用随身碟比较好，前卫些。」遥晨在警长面前已经毫无顾虑，说话也开始没分寸起来。
「小晨，你认不出么?这是你看过的光碟。」警长拿起光碟观察了一阵，淡淡道：「这是大概三个小时多前，在警局里失踪的东西。」
「咦?」遥晨惊道：「是……瑞强给我的那片光碟?」
「正解。」警长将光碟放进塑料袋里，道：「是同一片光碟。」
「可是你没告诉我，光碟在警察局内失踪了!」
「何必告诉你?反正都会在案发现场里发现了，等发现了才告诉也不迟了啊。」警长笑道：「所以，你现在还不是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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