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家人上周搬去了城市，我和妹妹暂时住在亲戚家……不过严格说上来，我妹妹是住在学校宿舍里的。」陈真希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在发抖，不过却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稳定感。
「你妹妹住学校宿舍?你可知道她就读的那间学校，周二才刚发生了命案?」
「好像……有在报章还是收音机上，略听到了这件事情……」
「喂，报章和收音机是差很多的东西，你可否说得详细一点啊?」
「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当人家盘问你的时候，你啥都用『不记得』三个字来含糊混过去吗?」负责审问的警员，开始有点烦躁。
「抱歉……我的……记性不太好。」
「记性不太好?拜托，才三天前的事情耶!你要装失忆也有个限度吧!」
「我……或许……」陈老师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缓缓道：「有短暂性的失忆……或是……网路上说的……选择性失忆……之类的……」
陈老师吞吞吐吐地，仿佛每个字，都像是几千斤重的大石。当她说出「选择性失忆」这个名词后，空气似乎凝结了几秒。
「我们可以找医生，如果证明你的说谎的话，我们可以马上控你入庭。」
「不，如果你们找医生替我检查也好，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病。」陈老师的语气显得比之前放松多了。
「是喔，好，那么麻烦您再等一回了。我们就把您送到医院去，麻烦您去填写一些资料。」
录音在这里结束。
「其实，大概不需要找医生了。」黄瑞强搔搔头，道：「她连我都不记得了，大概……真的有什么失忆症之类的病吧。妈的……千辛万苦找到了目击证人，居然是个可以光明正大失忆的，怎么这次查案那么不顺利啊!」
「我也不记得她了，难不成我也会失忆?她说不定也只是伪装而已。」遥晨轻轻道：「若真的有这样的病，怎么能当老师呢?」
「你不同，你只是记性差……况且她自己不说的话，人家怎知她有病?多半只是认为她有些健忘而已。」黄瑞强道：「不过若她真的有病，今天之后她肯定保不住饭碗啦。」
「嗯……」遥晨实在忍不住为陈真希感到担心，「结果，你们把她送去医院了吗?」
「还没。今天比较忙，警车都出差去了，最少等半个小时吧。」黄瑞强打了一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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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遥晨道：「我可以不可以要求一件事情。」
「啥?有什么尽管说吧。」连黄瑞强也打开了即冲咖啡的小袋，泡起热咖啡来。一瞬间，室内洋溢着一片浓郁的咖啡香，让两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我想和她说上几句话，可以吗?」
第二章 诡秘梦境03
遥晨走进盘问室，在一旁看守的警察的注视下，在真希面前坐了下来。陈真希目无表情，没有一个受害者有的无辜或害怕样子，或许对她来说，这一切事情根本就与她毫无关系。
只不过，当她抬起头时，马上朝遥晨露出了个有些疲倦的笑脸。
「好久不见。」她道。她看起来很轻松，完全没有之前被盘问时的紧绷样子，也许是因为遥晨身上穿的不是警察制服，也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警局死气沉沉的气氛。
「喔，你记得我?」只不过，遥晨可是对她毫无印像。也许她就是属于文静不起眼的类型，所以他才不认得她了。
其实，遥晨很介意先前真希对他投来的求救眼神，但现在看她已相当松懈的样子，他忍不住就松了一口气。
「校内抓鬼大师许遥晨啊，谁会不记得呢?没想到你也当上了警察。」真希的确还清楚记得遥晨过去一些事情。
「不……我不是警察。是瑞强……我们的旧同学邀请我来这里帮手而已。」遥晨搔搔头：「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是什么抓鬼大师。」
「也许……我记错了?」真希轻轻蹙起眉头，看来她的确十分不信任自己的记忆。
遥晨也觉得不可思议，眼前坐着的明明是一个连三天前的事情也会忘记的家伙，可是却记得十多年前自己所发生的事情，这未免让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难不成他这个人，就真的那么好记吗?
「不过现在，你可以把我当成……正在盘问你的警察。」遥晨道。他没有录音机，也只能作势地开了手机录音功能，不过他可是在真希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按下开始键的。
「哦……好吧。」真希的眉头锁得更深了，显然她已经开始有些讨厌被盘问。
「三天前，你是不是见过你妹妹?」遥晨没试过盘问别人，他一边问着，一边紧张地不断拨弄着被擦得十分明亮的原木桌面。那样子，看起来比真希还要慌张。
看到遥晨的样子，真希轻轻笑了。
「不只是三天前，我每天都会与她见面。」真希淡淡道：「她化学科总学不好，要我教她。我几乎每天都会上她宿舍一趟，有时候会悄悄在她宿舍房间里过夜，不过可能基于我也是小学教师，警卫通常也不赶我走就是了。」
陈真希显示出了一个教师该有的样子――说话有条例，总分详细，看来她在遥晨面前，已显得毫无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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