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发生的?”泰文勒问道。
苏菲亚带路绕到屋子后头,穿过一道门,进入一座废弃的院子里。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扇门半掩着。
“那是当做洗衣间的房间,”苏菲亚说明。“门的底部打了个猫洞,乔瑟芬经常脚站在猫洞上荡来荡去。”
我想起了我小时候攀住门荡来荡去的景象。
洗衣间小而有点阴暗,里头有一些木箱子,一些旧橡皮水管,几件遗弃的园艺工具和一些破旧的家具。一具大理石狮形门挡就在门口。
“那是从大门拿来的门挡,”苏菲亚说明。“一定是把它平摆在门的上缘。”
泰文勒伸手到门的上缘。这是一道矮门,上缘离他头部只有大约一英尺距离。
“一个笨把戏。”他说。
他实验性地把门荡来荡去,然后他俯身向那大理石门挡,不过并没动手摸它。
“有没有任何人动过它?”
“没有,”苏菲亚说。“我不让任何人动它。”
“对,谁发现她的?”
“我。她一点钟时没进去吃午饭,兰妮在喊她,她大约在那十五分钟之前穿过厨房进人马厩。兰妮说,‘她一定又是在拍球或是在那扇门上荡来荡去。’我说我去找她。”
苏菲亚停顿下来。
“你说,她有这样玩的习惯?这一点有谁知道?”
苏菲亚耸耸肩头。
“差不多屋子里每个人都知道,我想。”
“还有谁使用这洗衣间?园丁?”
苏菲亚摇摇头。
“几乎没有人进去过。”
“而且从屋子里看不到这个院子。”泰文勒思量着。“任何人都可以从屋子里溜过来,或是从前门出去,绕到这里来投下这个陷讲。不过这个陷讲不太牢靠……”他中断下来,看着那扇门,轻轻地摇晃着。
“不牢靠。打中或错过,机会各半,而且还比较可能打不中。不过她运气不好,对她来说,是打中了。”
苏菲亚颤抖起来。
他仔细看着那扇门。上面有各种凹痕。
“看来好象有人先实验过……看看门挡会怎么落下来……声音不会传到屋子里去。”
“我们没听到声音。我们不知道出了事,直到我过来发现她脸朝下躺着——四肢瘫开。”苏菲亚的声音有点破裂。“她的头发上有血。”
“那是她的围巾?”泰文勤指着地上一条格子条纹毛织围巾说。
“是的。”
他用那条围巾小心翼翼地把那大理石门挡包起来。
“可能有指纹,”他说,不过听他说来希望不大。“不过我倒认为下手的人--小心谨慎。”他对我说:“你在看什么?”
我正在看着一大堆废弃物中的一张椅背已经破掉的厨房用的木头椅,座垫上有些泥土屑。
“奇怪,”泰文勒说。“有人用沾着泥土的脚站在那张椅子上,这可为什么?”
他摇摇头。
“你发现她时是几点,里奥奈兹小姐?”
“那时一定是一点过五分。”
“而兰妮在那大约二十分钟前看过她走出来。知不知道在那之前谁是最后一个在洗衣间里的人?”
“我不知道。或许是乔瑟芬她自己。乔瑟芬今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在荡那扇门,我知道。”
泰文勒点点头。
“这么说,是有人在那之后到差十五分一点之间布下了陷阱。你说那块大理石是你们用来当做大门门挡的?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苏菲亚摇摇头。
“大门一整天都没开着,今天太冷了。”
“知不知道今天上午每个人的行踪?”
“我出去散步。尤斯达士和乔瑟芬上课上到十二点半,这中间十点半时休息一次。爸爸,我想,整个上午都在书房里。”
“令堂呢?”
“我散步回来时她刚走出她卧房--那时大约十二点过一刻,她睡得晚。
我们回到屋子里,我跟随苏菲亚到书房去。菲力浦坐在他惯常坐的椅子上,一脸苍白憔悴。玛格达绻缩在他膝头上饮泣着。苏菲亚问道:“他们还没从医院打电话过来?”
菲力浦摇摇头。
玛格达呜咽着说:
“为什么他们不让我跟她去?我的孩子--我可笑、难看的孩子。我经常说她是被妖精换来的丑小鸭,让她那么气愤。我怎么能那么残酷?而现在她就要死了。我知道她会死掉。”
“静一静,我亲爱的,”菲力浦说。“静一静。”
我感到我在这种家人之间的焦虑、悲恸场面里没有立身的余地。我悄悄地退出去,找到兰妮,她正坐在厨房里饮泣。
“这是对我的报应,查理先生,对我一直所想的那些刻薄的事情的报应。报应,真是报应。”
我没试着去探寻她的意思。
“这屋子里有邪气。就是这样,我不愿意去想它或相信它,但是眼见为信。有人杀害了主人,而同样的这个人一定又想杀害乔瑟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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