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不得不承认,您的眼光极为锐利,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看出我的职业的?”斯瑞德先生把刚刚被录完口供的红线非常绅士的引到了沙发上,然后递过一杯水。
“首先,您并不是一位合格的死灵法师,这当然不仅仅是从您的外表和着装上下的判断。一位正统的召唤灵魂的死灵法师,仪式的地点通常会指定在一些荒废的十字路口、废墟、人迹罕至的森林中,从爱丽丝一案看来,发现她尸体的墓地或是一墙之隔的死人道都是极好的选择,而人气鼎盛的植物园里并不合适。还有那些作为仪式用的像征力量的同心圆和符号画的显然敷衍了事。当然,如果不考虑这些因素,作为一个临时顶替的冒牌法师,您做的不错。”
“呃,谢谢您的夸奖!”斯瑞德先生抓了抓头。
“其次,是教授的反应。”
“教授的反应?”
“有人说,世上有三样东西无法真正伪装隐藏——爱、贫穷和咳嗽。如果说人脸上的情绪可以伪装和隐藏,那么感谢上天赐给了我们一颗时时刻刻跳动的心脏——至少它是最为真实的,我们可以根据脉搏心跳来判断一个人情绪的变化。在降灵会中,我恰好持住是教授的手,当爱丽丝来到的时候,教授表现的很激动,可是——他的脉搏却并无明显的变化起伏。”红线摊了摊手,“他爱自己的女儿,可是却会出现这样的反应,这不是很矛盾吗?我便在猜想教授是否对于要发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如果降灵会是假的,那么教授请来的降灵师自然也是假的。
“最后,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我非常细致的观察了您,您稳健又庄重,言行彬彬有礼,是一位典型的绅士。而您的手,手掌和食指上的茧告诉我那是一只常握枪的手,而从您的站姿看——明显是受过军事方面的训练,综合一下您在各个方面的表现和在事件发生时您所作出的一系列反应,我得出了结论:您是一位警官。”
“小姐,我为您不是我的同行而感到遗憾。”斯瑞德先生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致意,“说来可笑,身为**的我当然知道法律上没有把鬼魂指证把人入罪的先例,但是我依然寄希望于人在惊恐之下会泄漏出某些秘密的本能。当然,有关爱丽丝的鬼魂……
“我明白。”红线以指掩唇,“这世间总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警方当然也一样。”
“很高兴您能理解,如今的情况为警方和陪审团都免去了麻烦,虽然对于他会在另一个世界接受另一场审判这种状况我并不乐见,但我依然很高兴可以对留在这世上的某些人作出惩罚。呃,您不喝点水吗?”斯瑞德先生将水杯又向红线那里推了推。
“不,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渴。虽然在**局这种地方,大部分人都紧张的口干舌燥……”红线看着那透明的玻璃杯饶有趣味的笑了笑——想得到我的指纹并不容易。
“您知道我们把西蒙斯先生扣起来了吗?”
“这不奇怪。因为验尸的结果一定表明,三月兔先生并不是死于氰化物或是他的心脏病——虽然他当时真的病发了。美国是肥胖症心脏病高发的国家,三月兔先生过于肥胖,从他的唇色和脸色上看,他的心脏并不是很健康,而昨夜我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也发现他的脉搏很不规律。我想他的真正死因是——亚硝酸钠中毒和心脏病。氰化物的解毒剂也是毒物,氰化物中毒口腔里会出现充血、水肿,而亚硝酸钠中毒皮肤粘膜上则会出现明显的紫绀。换句话说,他是死于一场慌乱之下的误诊。”红线状似遗憾的耸了耸肩,“这件事的奇怪之处在于西蒙斯先生——他竟然将氰化物的解毒剂亚酸硝异戊酯和亚硝酸钠随身携带,要知道,这两种**并不常用。”
“西蒙斯先生刚刚解释了这一点,一个月前,他觉得自己申请来做试验的氰化钾似乎是丢失了少许——他自己也无法完全确定这件事,也许是在试验的使用上出现了误差。但是他声称那是一种直觉,一种无法抹煞的直觉——这可怕的毒药被某个人偷走了。”
“他认为丢失了多少?”
“不多,但足可以让一个人致死!而让人忧心的是我们到现在还无法确认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份潜在的威胁流失在外,如果等到真的出现了尸体,那才真正是糟糕透顶。” 斯瑞德先生顿了顿,“而您说的很对,本杰明当时确实是心脏病发作。不幸的是,由于他刚刚所食用的甜点都是杏仁口味的,在口腔中留下了气味,造成了一直疑神疑鬼的西蒙斯先生的误诊。”
“警官先生,甜点中就没有什么别的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
“突发性的精神刺激是心脏发病的一个诱因,但我想知道是否有其它的可能性存在。”
“虽然不符合规定,但我还是告诉您。洋地黄,里面有洋地黄。但是分量不大,三月兔吃下的所有糕点里的洋地黄加起大约不过0.1克,这个分量是作为药物口服洋地黄可接受的安全剂量范围内。”
“是这样啊!”红线点点头,“这让我想起了某些孩子不喜欢吃药,妈妈就会把药偷偷藏在食物里的例子。洋地黄是做糕点的鲍曼夫人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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