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吴熊,只要发现有可能是阿风的骨骸,立刻用圣水浇下,管他去死。
还要调查阿风生前、家里的生活经费是怎麽来的?
他让一位穿上军事检察官的上校制服前往。
另一位军官与副师长留在第零师统筹事务。
他与王司月、尼峰同一组,至於工作是什麽?他没说,他只是带他们回到最初的案发地点,住进中山室。
他为了方便尼峰做事,给了他宪兵上尉的制服。
*
恐惧感是一种需要触动的情绪。
王司月看到那位二兵的鬼魂之後,她的恐惧感被激涌起来。
从前,她不怕在子夜时分,孤一个人在点著微微灯火的军营沐浴;她还觉得这样很有情调,可以一个人慢慢的沐浴,不必听到别人的水声,颇是清悠閒趣,还点上微微的灯火,很有摩铁的幽暗情调。
不过,恐惧感萌生之後,她不敢了。她得要在白天时候沐浴,入夜之後,就连上厕所,她也会算时间。她不敢在小空间多待一秒钟,她怕会被捉走。但是在听到尼峰的冤有头、债有主的论点之後,她又不怕了。怕什麽?她还心想,最好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她头上。
如果她真的这麽神,可以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决定两个人的生命的话,她就应该去当总统,而不是小小的少校。
她不怕了,便恢复了以往的铁娘子气魄。
在这栋已死三尸的营舍,她敢在子夜时分沐浴、在凌晨四点四十四分四十四秒的时候,摸黑去上厕所。
如同她在正规班时候,战术教官所说的。作战的当下,不管怎麽样,绝对不能展现一丝恐惧之情。就算已经成为阶下囚,也要无惧。要让对方晓得,恁祖妈是英勇的国军,谁也不能踩在恁祖妈的头上。
在案发地点的第一夜,一切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第二天上午,他们听著起床号,跟部队一起醒来。
赵中将说,「尼峰,去打菜回来。」
「吼……我就知道菜鸟要做这些事情。」他抱怨著。
「我跟司月打菜给你,你吃得下吗?」
「拿就拿,烦耶。」
盥洗之後,他穿上宪兵上尉的军便服,前去餐厅打菜。
他晓得宪兵要英挺雄壮,他自然也挺直身子,傲气满满展现他的上尉官阶。
他因为不是毕业自空军官校,也不是政战学院,并不怕在这里会遇到同学。不会有谁拆穿他的身份。
他心想,简中将真是运筹帷幄,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陆军,他大概也不会有机会能够来到前线。
他到了距离尸楼最近的餐厅,拿了一个餐盘,顾自打著三人份的菜量。
这里风大,他就多拿一个餐盘盖著。他把三双筷子握在手中,像在「捧斗」那般,四平八稳地捧回去。
他打开餐盘,简中将与王司月拿起筷子,随随便便吃一吃,并不要求视觉的摆盘与饮食的惬意。
下基地与演习的时候,吃得更惨。饭里面还有风沙与石头,也得照吃。
不过,赵中将从中尉时期就在第零师,他有演习的经验吗?
也有,因为演习部队也会闹鬼,他也得伪装成为部队官兵,跟著大家一起演训,就近观察鬼异。
「宪兵!」赵中将喊著,「没有喝的,去买来。」
「喔……」尼峰拿著面包,边走边吃。
「宪兵可以这样吗!」赵中将戏谑吼著。
他探头进来,「这里在闹鬼,当然可以。」
他到中山室旁边的贩卖机,投零钱买饮料。
虽然这里封锁了,但是没有断水断电,贩卖机仍然运转。
他买了三罐果汁回来。
「学姐,你的。师长,这是你的。」他摆好之後,插了吸管吸著,「饮料真难喝,而且空军的伙食怎麽那麽差?跟参谋本部的都没办法比?」
赵中将太讶异,「这麽菜就开始挑嘴?」
「不然呢?什麽时候才可以挑食?」他微笑地望著。
他的笑容,让赵中将与王司月立刻挖喉咙催吐。
「好难吃……」他边笑,脸上的肉边掉落。
他觉得脸很痒,就动手捉著。
每次一捉,就捉掉一块脸皮。
他把手上的肉甩上餐盘。
他拿回来的早餐,也在这时候变色。从新鲜的变成腐烂。
赵中将与王司月赶紧喝水,把胃塞满,再挖吐。
有了水,更好吐。
他们喷得整个中山室都是,就连军服也脏了。他们却不停手,得要完全吐完。他们不晓得自己吃进了什麽,绝对不能让这些食物消化,以免染病,甚至死亡。
「难吃吗?」尼峰走到他们面前,冷肃站著。
赵中将一抬头,瞥见了,「你是谁!」一吼完,他继续挖吐。
那不是阿风,因为他的脸已经完全烂掉。跟那位二兵一样,脸、眼、鼻、口,全部爆裂垂挂在颈子上。
他搔搔烂掉的头,用那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声音说,「当鬼,原来是这种感觉……」
「恶鬼!」中山室门口出现另一个尼峰。
他把手上的餐盘丢掉,从口袋拿出家里的护身符。
他把红色胶袋拆掉,拿出符咒,在手上比划。一个飞身过来,拍在爆头的尼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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