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将让王司月拿著圣水去淋那个少尉的枯骨,看看是不是也是鬼军官。
赵中将要吴熊立刻与家属结帐,要他们在一天之内把应该归还的金额返还,要不然,就用贪污军费的共犯起诉,全部以军法论处。
军法,是太好用的东西。三位士官兵的父亲与兄长一听见,立刻妥协,乖乖按照吴熊所算的金额还钱。
王司月回来报告,少尉军官的尸首没有消失,并不是鬼军官。
侍从士的议员父母望著没有消失的儿子,眼神空洞。
赵中将说,「虽然他是向鬼求死,也死在我们面前,不过……」他迟疑了,他问吴熊,「要给侍从士抚恤金吗?」
吴熊瞪大了眼,「当然要啊,他是阿风杀死的,仍然是我们的案件受害者。」
「是『受害』吗?」
「可是按照以前的惯例,只要是我们承办的案件的死者,都由我们抚恤。」
「但是他不是『被动』被鬼杀死,他是主动寻求死亡,况且……」赵中将冷冷地说出他的想法,「就算没有阿风,他应该也会跳楼。这样子,还算是我们的管辖范围吗?」
王司月表达她的意见,「不是。」
赵中将笑得慰暖,「果然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也是这样想。」
「我们已经认定这个案件是人鬼合谋的贪污案,也确定他们是经由阿风加工而死的死者,都是自愿的,换句话说,他们也是共犯。我们不只不给抚恤金,还需要向他们的家属求偿。」
「不过,如果我们提早解决掉阿风与胡凯丽,也发现副师长的窝里反,那这些人……」赵中将需要更严谨的定义。
她打插,「他们还是会用别的方法解决他们的生命困境。」她冷酷地说,「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我们的头上吧?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造成的。而且就算没有我们,他们照样会做。」
「接受。」
但是侍从士的父亲不接受。他抚著儿子的尸体哭号,「为什麽……」
他的母亲完全软腿,眼神呆滞坐在地上。
赵中将狐疑问道,「当你说『为什麽』的时候,是在说为什麽我们不抚恤?还是在说为什麽他会死?」
「谁要你的钱!」父亲咆哮。
「原来你在悲伤儿子的死亡。」
「你们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你们这群人太冷血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赵中将说得坦然。
侍从士的父亲哭得满脸泪痕,捉著赵中将的领口,「你明明就看到他在你面前,为什麽不阻止他跳楼!」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那个鬼,也就是阿风,有把他推回来,可是他又跳下去。难道我要追出去吗?」
「对,你就是要追!」
「为什麽?」
「你是他的长官!你要救他!」
「可是……」赵中将瞅著,「当女孩的父母要告他的时候……」
「没有父、只有母!他的女朋友是单亲家庭!只有妈妈!」
「喔……」赵中将有所想法,「你有当兵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当过兵?」
「我不用……」
「从来没有踏进过军营?」
「春节劳军的时候,有跟县长进去过……」父亲哭到跪地。
赵中将再问,「所以女孩的妈妈说要告他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
「他好多次了,我想说,给他一点教训……」
赵中将退离开这个男人,他语气极差地说,「没当过兵的就是这样。」
「是我爸有才情,让我不用当兵,跟我有什麽关系……」
「愚蠢!是你们自己害死小孩!」赵中将睥睨望著这对父母,严厉训斥,「军法不是闹著玩的!在他服役期间,让他被告,就是判军法!什麽时候都可以给他教训,就是当兵的时候不行!」他气愤离开。
吴熊、王司月、尼峰也随之离去。
他们三个不觉得赵中将说的有错,确实,侍从士的死,说真的,是这群没有当过兵的父母所造成。
刑法、民法、社会秩序维护法可以闹著玩,宪法也可以,军法真的不行。
军法是终极版的包青天,绝对就法论法,没有情与理可以谈。
也就是因为如此,副师长做出死的决心。
阿风已经告诉他事态的发展,他晓得自己逃不掉。
如果他是一般的公务员,贪污案可以一审再审,说不定会缓刑,就算入狱,还可以假释,但是遇到军法,完全不是闹著玩。
副师长宁愿面对死亡,也无意面对军法以及军事监狱。
夜深了,第零师需要休息。
不论人在何处,他们都睡著。
阿风与胡凯丽坐在第零师的办公室,坐在赵中将的办公桌前面,发呆望著黑深的空间。
*
翌日黄昏,新任副师长捎来电话,「老大,找到叛徒了。」
「活著?死了?」
「还活著。」
「在那里?」
「老地方。」
「跟我打哈哈!妈的!你是想死吗!」
新任副师长沉思语道,「联队长有回报,贪污犯正站在那栋楼,同样的位置……怎麽一样?」
「同样的地点?」赵中将也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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