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莫非那妇人就是少女口中的王妃?看来这帮人唱戏唱成疯子,随后我指了指那位老妇人,问少女:“是那位吗?”
少女点了点头,我疑惑的看了看少女:“她怎么知道我们还有同行的人?并且还能知道他们会很快到这?”
女子看了柴大旺一眼,然后对我说:“在你没到之前,我们曾经也告诉过你这位朋友,说你俩很快就会到这里。”
我转过头去,柴大旺冲我点了点头。我的内心里顿时疑惑不解。我不明白对方为甚么会对众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就在不知该走该留之际。
宫娥突然指着戏台前的人群里:“你看,他们不是来了吗?”
我顺着宫娥的指向看去,果然,料子、吴大军、吴铁蛋、王冉集四人正在人群中不断张望。我立刻向四人招手,料子眼尖,看到了我,随后招呼其他三人,一起走上凉亭。几人再次会合一块,又见柴大旺出现,都感到十分的意外。
吴铁蛋拍了下柴大旺的肩头:“大旺兄弟,还以为你他娘的被墓虎吃了,原来你先一步跑了出来。”
接下来,我询问四人情况才知,在洞口前的山坡上,四人被乱石撞翻后同样也产生的幻觉,费了很大力气走下山坡,最后,发现了我留下的路标和庄园处的灯火,于是一路寻来。
那宫娥见我们不停的寒暄,施了一礼,要转身离去,我突然想到还有两人未到,急忙说:“稍等,我们还有两位朋友……”
这时,宫娥正好背对那妇人,我突然发现那老妇人的目光一动,闪过一丝怪异。同一时间,我感到手中断箭一阵剧烈的抖动,我下意识的将手一松。
“铮??”
断箭跳离手掌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我的问话就这样被中断了,我不明白断箭为甚么会突然脱手,略一迟疑,弯腰将地面上的断箭捡起。
宫娥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断箭,见我将其捡起,近前一步:“这支金箭,是我白高大夏国献宗皇帝赐予定远大将军野利斜之物,不知如何到了你手,可否借来让王妃一看?”
宫娥说着伸出手来,神色之间流露着一股坚毅,似乎不容拒绝。我迟疑一下,将手中的断箭递过,宫娥接过后稍作端详后,转身离去。
料子等人一踏上凉亭后,就对宫娥感到十分的奇怪,这会儿见对方离去,料子马上打趣我说:“这一会儿不见,就和戏子勾搭上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舍得送给对方,不会是定情物吧?”
我看了料子一眼:“你没听到对方说,那支箭是甚么白高大夏国的皇帝赐给甚么将军的物品,人家不是借去给她们的王妃看去了吗?”
料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话你也信?我怎么听的这么奇怪,现在是甚么年代了?还甚么皇帝、王妃的,那戏子多半有神经病,你一定要看准,否则到时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这会儿没心思和料子开玩笑,尤其刚才宫娥提到的“白高大夏国”,让我立刻想到西元1038年,党项族首领李元昊建立的帝国,国号“大夏”,中原人称之为“西夏”。西夏王朝建立后,前期与北宋、辽,后期与南宋、金鼎足三分,一直到西元1227年,持续了近两百年的帝国被蒙古大军所灭。随后蒙古大军遵从成吉思汗临终前发出灭绝指令:“殄灭无遗,以灭之、以死之” 。对西夏实施了毁灭性屠戮,城郭付之一炬,四面搜杀遗民,白骨蔽野,数千里几成赤地。战争、地震、屠城,毁灭性打击使得党项民族消亡殆尽,帝国的身影转瞬成谜。刚才那宫娥突然提到这个神秘的帝国,让我非常吃惊。白高大夏国、大夏村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吴大军和吴铁蛋:“大夏村,你们听过吗?”
两人听我这一问,愣了一下。
吴铁蛋一脸疑惑的看了吴大军一眼:“这他娘的是甚么地方,我没听过,你呢?”
吴大军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过。”
看着两人疑惑的面孔,我越发感到这一村子透着一股诡异。
其一:深夜唱戏,这对我来说还从来没有见过。
其二:戏台前的每一人都神神秘秘,似乎在甚么地方不对劲。
其三: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以及语言似乎都和时代脱节,落后的几十年。
突然,我心念一动,想到我们所处之地,在西夏王朝时代,前期为辽国的疆土,后期为金国吞并,一直是属于夏辽和夏金的边界地带,莫非这些人都是当年消亡的党项族后裔?
我再次留意凉亭上那些身穿戏服的人,其衣着远比戏服贴身,精致,事实上将她们说为古人似乎更为贴切。莫非她们就是当年西夏国的皇族,到了今天仍保留着皇族的礼仪、服饰、生活习性。女子说金箭是西夏献宗时期的定远大将军野利斜之物,如果此言属实,那尊石像所塑造的将军定是野利斜无疑。野利斜的石像为甚么会在盘山内?难道真如料子所猜测的那样?七百多年前这里发生了甚么事情?七百多年前的那个神秘王朝和盘山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一连串的疑问,让我的脑袋里充满团团疑云。
突然,台前传来一片欢呼声。我转头一看,戏台上,一“三花脸”在锣鼓声中登场,引起台下阵阵的欢呼声。
吴大军的脸色突然凝固了,随即,我见吴铁蛋的脸色也发生的变化。
我不知发生了甚么情况,正待问时,却听吴铁蛋低声对吴大军说:“三罗子在二十年前不是被压死在山下吗?他娘的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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