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不能这么没规矩。”胡伯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以默说了个谎,其实她觉得怎么好意思自己吃饭时让一个老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侍候自己呢?
胡伯坐在桌边,有点拒谨,以默装作没有看见。
“整个别墅就剩你一个人了么?”以默想到那个站在阳台上,全身隐藏在黑暗里,眼睛却仿佛在弈弈闪光的男人,试探性地问胡伯。
“啊,还有富少爷……”胡伯的神情有些慌张,“哦,我忘了告诉你,富少爷是老太太收养的……”
“富少爷?”以默想,可能就是阳台上那个人吧,“他不出来吃饭?”
“他出去了,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出去了?”以默打了个寒颤,那她在门口时看见的阳台上站着的人是谁呢?
以默站在房间的窗前,外面是沉沉的黑夜。
以默睡不着,平时这个时候她还在网站聊天看录像,现在在这么个偏僻的山里,以默有种被世界遗弃了的感觉。
烛影摇曳,以默轻轻地打开书桌的抽屉,抽屉里居然还有些东西,一看上去就是小女生的用品,只是,因为时代的不同吧,那些东西对以默来说,就像古董一般。
两条扎头发的彩色绸带,一条淡红的,一条淡黄的,只是颜色有些退了,这种宽宽的绸带以默只在老电影上看过。一个小小的盒子,石质的,像是大理石的那种石头,打开来,里面有用了少许的胭脂。那殷殷的红,让以默想不出来,平时那么素妆而又淡漠的母亲,年少时也很喜欢打扮吗?
抽屉最下面还有一本发黄的日记本和几只散乱的木头彩笔。日记本的封面画着许多的花,以默翻开日记,里面几乎没有文字,全是彩笔画的白描。以默翻看着,第一幅是一扇窗户,窗外的阳光很好,窗帘飞了起来,窗台上还有一盆小小的草……
这就是母亲年少时多彩的世界吗?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忽然把以默吓了一跳,以默收回纷乱的思绪,慌忙把东西放进抽屉里关好。
“谁?”以默明知这别墅里只有胡伯在,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声。
打开门,门外果然是胡伯。
“表小姐,富少爷回来了,他想见见你。”胡伯满是皱纹的脸上,显现出对富少爷的惧敬,这让以默很是好奇,富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以默……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以默被忽然的问候吓了一跳,她居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富少爷就在胡伯身后的黑暗走廊上。
他全身都隐没在黑暗中,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光。
这不就是以默在门口时,看见阳台上站的那个人吗?以默呆呆地,一时间居然忘了回答这个人的话。
胡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富少爷站在了以默的面前,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个子很高,这样让他显得有些削瘦。这个男人看上去最多30来岁,开始胡伯提到他是老太太收养的时候,以默还以为这个富少爷至少应该是中年人了。
以默在富少爷的目光注视下,有种目炫的感觉。
富少爷像长辈一般,轻轻摸了摸以默的头,以默忽然就有种困意慢慢地袭上了心头,以默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闭上眼睛之前,以默听见他嘴里喃喃地说:“真像,真是太像了。”
以默做了一夜的噩梦。
在自己的梦里,以默看见了自己。可是,以默有又些怀疑,梦中的那个女孩真的是自己吗?自己怎么会那样的打扮呢?
梦中的女孩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扎着一条粉色的绸带,在头顶结成一个蝴蝶结。
这是一种很可爱的装扮,但是这种衣服至少过时了二十年。最要命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还做这种十几岁小姑娘的打扮,好像有点太白痴了。
以默梦中的自己坐在书桌前,她似乎在书桌的抽屉里翻着什么,然后像受了惊吓似的,猛然关上抽屉,然后慢慢地转过脸,用一种做错事的表情看着以默。
以默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自己,那张脸上的表情除了可爱,说的好听点,有些不懂世事的表情,说的难听点,还有点白痴的样子。
以默看着梦中的自己,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恐惧,然后,她从梦中醒了过来。
以默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富少爷。
“富少爷呢?”以默吃饭时奇怪地问胡伯。
“他……有事,不用管他了……”胡伯的言语间有些闪烁。
以默在别墅里转了转,很多房间都是锁着的,“这里以后就是属于我的了?”以默有些不愿相信地想着,她想到以后要分出时间来照顾这幢有些古老阴暗的别墅,不禁有些沮丧。
别墅里的房间很多都关上了,以默希望那个通知她来这里接收遗产的李律师快点到来,她好早点离开这里。
天空很阴暗,但院子里的樱花却开得灿烂。
以默站在别墅的门口,看着樱花树林,树林的感觉很大,花瓣在空中飘飞着,给阴暗的天空带来一些靓丽的色彩。
“这些樱花真漂亮啊,都是以前二小姐栽的。”胡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以默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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