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瞳摇头,“没有呢?可能是今天下楼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声音,可能是那边来客人了,所以以为有新的住户搬来。”
齐燕和临孝文都松了一口气。
“孩子如果你听到任何声音,如果觉得害怕就叫爸爸妈妈好么?我们都会听到的,会陪着你。”
临瞳笑笑,“我知道的。”
齐燕看着自己儿子的笑容,如果自己的孩子没瞎,笑起来的时候眼里都盛着星光,想到这里眼眶一热转开头。
“爸爸妈妈,我很好的,真的。”临瞳感觉到了父母的担心,安抚的说道。
晚上临瞳还是和自己房间中一个陌生的声音一起入睡。睡梦中,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一阵一阵断断续续传来。临瞳翻了个身,他身边每晚打呼的“人”,今天改成翻来覆去。
临瞳想这个“人”应该是个白天上班并且要加班的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亲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在白天听到过他在屋里活动的声音,哪怕是在房间里,也从没有听到过“他”的说话的声音。
身边那个“人”下床,开门出去,对面响起了敲门声,临瞳这回听到男人说话声音,有点粗犷,叫对面的孩子不要大晚上拍皮球。
女人的声音没有了白天的温柔,但还是保持着平常说话的语速,十分淡漠。她告诉男人别人都睡得着,就男人睡不着,那不关她的事。
男人被女人的话一噎,有点气愤,踏着愤怒的步伐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临瞳感觉到了这个“人”的气愤。
临瞳睁开眼,对着空气说:“不要生气了。”夜很长,对临瞳来说夜从来没有结束过。他从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开始,他偶尔就会想,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听见这些声音,而别人听不到,如果真的只是陪伴自己,那那些陌生人的声音陪伴于他有什么意义呢?
旁边的“人”似乎也没睡。
临瞳睁开眼,“你说为什么呢?你让我听到你曾经生活在这个房间的声音呢?不知道有天恢复视力的我能不能看见你们的样子?”
耳边响起了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临瞳听到了第二十遍,旁边终于响起了鼾声,他都会背了,打打哈欠,他也在一遍一拍皮球的声音中渐渐入睡。在梦里他看见了那个拍皮球的男孩,那是个红绿相间的皮球,男孩背对着他,西瓜头,背带裤,大概五六岁的模样。那孩子转头看见临瞳,露出了笑容,临瞳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是男孩笑着笑着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五官都流出了血,四肢也是从身体分开。血流了一地一直流到了他的脚下。再看那个小孩已经变成一块一块尸块躺在血泊中。
临瞳从床上一跃而起,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黏在背后。父母房间在他的斜对面,他摸索着开门出去。路过对面的房间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有个皮球滚到他的脚下。他蹲身捡起那个皮球,对着空气淡淡说道:“你不要出来吓我了,我也是个孩子呐,你那样子真的很吓人啊。”
说出这句话,临瞳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也不准备去找父母了,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只是后来他睡得十分浅,耳边一直有个孩子的声音,哭着说:救救我,帮帮我。后来还说了些别的,他听得并不真切。拼拼凑凑也就能猜个大概。
临瞳早上醒来的时候想去拿昨天那个皮球,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对面的女人喊着孩子吃饭,然后送他上幼儿园。
这天早上之后,临瞳有一段时间没听到男人和女人的声音,甚至是孩子拍皮球的声音。就在临瞳以为这个声音会消失的时候,深夜里她听见了女人尖叫的声音,一直在黑夜中叫着宝贝,宝贝。临瞳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心想这个孩子是出事了。
临瞳起身,他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皮球,他抱着皮球下床,忽然他听见床上有动静。先是一个男人的喘息声,接着是一个孩子的挣扎的声音,声音很压抑,临瞳觉得听着这声音他都快喘不上气了。他听到了床上吱呀声,孩子的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最终黑夜归于静寂。
男人的静默了几秒,然后骂了一声“操”,接着紧张下床,撞倒了什么声音,在房间踱步,很快踱步的声音停了下来。
很多声音临瞳分辨不出来,他只能从一些声音里猜测男人应该是将床上的孩子抱了起来。但是刀砍在皮肉上的声音他却是熟悉的。临瞳站在房间的一角听到了一个谋杀的声音过程。
第二天临瞳呆呆坐在床边,直到父母说他们要去上班了,回神点头。等父母的脚步声远到他听不到了,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盲杖。身边一阵风跟着他,他走偏了会将他往路里面推一推,引着他到警察局。
两个警察跟着临瞳到了眼前的屋子,一个经验老道老警察带着一个年轻的警察,别人都觉得眼前这个孩子胡闹,但是看着孩子模样不像撒谎,就派了人来瞧瞧。当两人看着这个干净的房间,顿时觉得眼前的孩子恶作剧过了头,正想开口教育。
临瞳说了一句,“警察叔叔麻烦您先等等。”
然后看见眼前临瞳侧着头认真听着什么,这个房间是一面是土墙,其他三面都是用木板隔开,他们看见临瞳听了一阵慢慢走到土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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