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珊前后两次怀孕,第二次怀孕住院保胎,吴越就很少在洛珊身边。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生意太忙,洛珊开始还是相信的,但现在已经对这种说法产生了动摇。生意再忙,难道能比自己的孩子生死更重要?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洛珊却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老公是自己选的,有什么办法?
在这种种的情况下,洛珊不免有些忧郁。
洛珊开始有些神经衰弱,她晚上常常会睡不着觉,有时候很容易惊醒,惊醒后就呆呆地望向窗外,生怕再看见有白影从窗外飘过。
那夜洛珊又毫无原因地惊醒。
她习惯性地望向窗外的时候,忽然发现窗户的玻璃上帖着一张脸,一张扭曲了的脸!
那张脸眼睛大大的睁的,但却如同死鱼的眼睛,既不眨也不转动一下,这让洛珊想到了那个女孩的眼睛,空洞,没有瞳仁只有眼白。鲜红的嘴唇歪在了一边,衬着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那张脸就好像有人用力地把它压在玻璃板下,以致五官都扭曲着移位似的。
洛珊尖厉的叫声惊醒了整个病区的人。
在赶来向询问的护士的注视下,洛珊放声大哭起来,她只知道哭,却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洛珊变得沉默而又有些神经质,她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每天除了发呆就在埋头看书,虽然刘医生和病区的其他医生护士一直劝她放松点,不会有事的,但她听完只是点点头,然后又陷入面无表情的沉默中。
《新城晚报》成了洛珊的课本,每日必读,每次拿到报纸,她就先把每版都翻一遍,然后再细细地看。
那天的《新城晚报》里又登了一则八卦“新闻”,洛珊在一看到题目后,手脚就开始发抖不停,她用颤微微的手拿着报纸阅读,那则“新闻”不过豆腐干大小,但洛珊就看了整整一晚上。
那则八卦“新闻”的题目是:在洗手间里被虫叮死的人。
“新闻”内容的描述让洛珊很有些恶心,一个男人的身上布满了红包和脓疮一样的包,洛珊不用想象也知道。几年前洛珊刚刚工作时,一个养蜂人就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惹了所养的蜜蜂,导致蜜蜂群起攻之。而这男人由于疏忽,连防蜂用的帽子也没有戴。最后这个男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头已经肿得像猪头了,身上也布满着不同的包,包上还有小小的白色的蜂刺。
洛珊一边看一边发抖,却无法将视线移离报纸。
夜里,洛珊再次梦见一个浑身是包,脸肿得像猪头,眼睛却没肿合上,大大地睁着,只是,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眼白的人。
洛珊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过来,已经是天亮了,她习惯性地抬头看看窗外,却看见女孩小晴站在窗外,歪头向窗户里看着,眼睛大大的很空洞。
那一瞬间,洛珊觉得自己没了呼吸心跳。
她直直地与窗外那双空洞的眼睛对视着,直到那女孩仿佛觉得没趣,转身离开。而洛珊却还呆呆地,眼神发直地看着窗外。
早上的例行查房中,刘医生给洛珊做了检查。
第一次听胎心音后刘医生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再次给洛珊听了胎心音,然后又把胎心音的听筒给了边上的一个年轻女医生,那个年轻的女孩在连着几次换了位置听胎心音后,站起来看着刘医生,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胎心音。”
刘医生赶忙对女孩做了制止,可是,这句话还是蹦进了洛珊的耳朵,她猛然从病床上坐起来,直直地望着刘医生:“什么?她说什么?我的宝宝怎么了?”
经过仔细地检查,洛珊肚子里的孩子,再一次毫无原因地胎死腹中。
洛珊呆坐了一整天,当确定胎死后,她给丈夫吴越打了个电话,吴越在电话里只是淡淡地说:“那流掉吧。”
洛珊握住电话无声地哭了起来。
刘医生劝洛珊把死胎流掉,洛珊却迟疑不决,她幻想着能再次感觉到胎动,胎儿还好好的在她的肚子里,根本没有什么事。
洛琪陪了洛珊一下午,晚上的时候洛珊让洛琪回去休息,她想一个人呆一会。
洛琪坚持不过洛珊,可她回到宿舍却发现根本没法静下心来,于是打电话给了于翔。
洛珊在洛琪走后,一个人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她在太平间的门口站了很久。王伯死的那晚,洛珊看见于翔的事情一直没有对警方说。
从太平间走过去,洛珊走到医院的小花园里。
医院的花园中有一个人工湖,不大,湖约一米多深,里面养了些锦鲤,还有睡莲,开花时,红红白白的很好看。
洛珊一个人坐在光线暗淡的湖边发呆。
一个细细地脚步声在湖边响了起来。
洛珊忽然有些心慌,她抬起头来,看见一个人影向这边走来,由于光线暗淡,洛珊看不清来的面目。慌忙中,洛珊站起来,打算离开湖边,可是湖边只有一条路,要离开,洛珊只能和来人对面走过。
洛珊站在湖边,准备等来人走过去再离开。
那人越走越近,已经浅浅能看清对方的面目了,可是,一瞧之下,洛珊惊地差点叫出了声音来。只见对面的人脸上被叮得全是包,身上也赤裸着,满是红色,一双眼睛却大大地睁着,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眼白,看上去空洞而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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