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楚烁深呼吸了下,“密切注意他与太后说了什么,若有异动,杀之。”
“陛下,为何……”
“你是问我为何之前下毒,现在却如此吗?”楚烁看着书桌上展开的画卷,看着上头的点点墨梅,他道:“庞统这人你也看到了,根本不成事,他后面的人才是大鱼,折了一个庞统,还会有第二、第三个,可现下我不想再等了。”
他本想慢慢来,看如今他越发等不及了。这宫里每时每刻都使他喘不过气,为何他偏偏要坐上这个位置?
伍德福若有所思地望着年轻的帝王,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可他知道他看着长大的帝王不一样了。
“他本就不该存活于世。”楚烁一双眸子变得异常嗜血,仿佛是一条毒蛇的星子。
“姑母,这是我从集市给您买来的小玩意儿,”庞统又一次入了太后宫殿,前殿没人,他将怀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他探头探脑地望着里头,小声地喊道,“姑母,姑母。”
还是没有声音,他四处观察着,确定没有人了,便蹑手蹑脚地入了内堂,太后正侧卧于床里,看样子像是熟睡了。
萱姿不在,整个寝殿里只有她一人,庞统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和害怕,他一方面密切注视着床上的动静,生怕太后突然便醒来,一方面又走到了太后的梳妆台前。
看着这雍容的檀木台,他居然觉得自己无从下手,真不知道她会将那龙卫令放在何处。
梳妆台?大致不会吧,这里这么显眼,可父亲说八成会在梳妆台中,他是将信将疑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放在里面,她是太后,又不是没脑子的女人。
他虽不信,可思量再三,还是先来找找,就怕万一。
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他小心地抽出第一个柜子,便听到床上的女人发出了一声轻吟,他又惊又慌,猛地将柜子推了回去。
这响声让陈太后立马支起了身子,隔着纱布,她以为是萱姿,“怎么这么吵?”
“姑……姑母,”庞统显得战战兢兢,“是统儿。”
“是你啊,这几日怎么天天往我这儿来,郑之行那儿怎么样了?”说着,她便起了身。
“是爹,听闻姑母与皇上有间隙,怕您心里难受,便让侄儿来,与姑母说说话。”
陈太后没有怀疑,随意地应了一声,兴许是她刚刚醒来,神志还未清楚,竟没有想到庞统到她寝殿里是不合规矩的。
她的纤手拨开了纱帘,漫步走出,庞统匆匆一看,便立马低下脑袋,不敢再看。
“你爹还说什么了?”
“爹说姑母在宫里辛苦了,再忍忍便好了。”
虽然他也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兴许是等他当上皇帝,太后就不必受皇帝的气了。
“你爹果真如此说?”陈太后盯着庞统,她多想拥他入怀啊,这么多年她从未好好看顾他,庞众做的唯一好事便是将他照顾长大,虽白净文弱了些,但也称得上是俊朗。
他在宫里呆着的这段日子,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不得做出逾越的事情,只能将他当成一个远方侄儿,生怕被皇帝看出一点。
她的皇儿如今不一样了,若是发现庞统的身份,她的统儿便凶多吉少了,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孩子们自相残杀呢!
庞统觉着自己的脑袋发麻,感觉头顶要被太后看出一个洞来,“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微微一笑,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突然停住了,“之前我从未问你之前是怎么过的,可以跟姑母说说吗?”
庞统在心底默默地思量了片刻,便说起来了庞众为他安的身世,“我……侄儿是妾生子,身世不好,庞夫人进府前,无意中有了我,便被老夫人给送出去了,养在别庄,我娘便不知所踪。”
“你娘?”她的唇开始颤抖,手也不自觉地揪住了两边的衣角,咽了咽口水,“姑母都不知道你娘亲是哪个呢!”
“是早前伺候父亲的添香。”
“添香?”她诧异道,添香是她的丫鬟,怎么可能成了他娘,在别庄里她生了庞统,被告知是个死婴时,添香扶着病体口口声声对她说不可能,明明有听到婴儿哭声的。
可,那时候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身边的人就大变了样,添香也不知去了何处。
难道,她真的去抚养了庞统?
“说起来我与她还有一段主仆情。”
“您?”
“怎么,你爹没跟你说,后来他把添香给我了吗?”
“这……”
“不过是之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弄回去了,”陈太后随口带过去,不愿多说,“对了,她可好?”
庞统垂下眼眸,回道:“她……已经安息了,在临死之前将我送回了庞家。”
“死了?”
“是的。”
“刘姨,你怎么来了?”阿禾正跟着苏玥笙在院子里打拳,突然看见刘圆圆过来了,她随即停了动作,跑到了刘圆圆的身边。
刘圆圆偏过头,轻轻打了下她的鼻尖,“小丫头,怎么满脸汗?”说着便拿出绢子给她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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