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口子很小,不过对于她倒是还有空的,过道又窄又长,里面不黑,可昏昏暗暗的。因为沿路侧边每隔五歩便点着一只蜡烛,虽然有光,可她心里还是慌张的很,下面会是什么呢?
她暗暗知道只要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可她还是想知道。所以她没有通知任何人,便鼓着勇气快步走了下去。
下面是非常宽的,各色家具一应俱全。床、桌、椅、橱、柜......所有的摆设都跟庞缪房间一模一样。若不是在底下,她还以为她去的是庞缪的卧房。
桌上有一盏小油灯,她点燃了起来,提在手上,打开衣橱,里面赫然挂着一件龙袍!只是样子有些奇特,本朝以黑为尊,她虽然没有见过陛下穿龙袍,但也知道定是玄衣。可这件却是紫衣,上头绣着的既有龙又有凤。
庞众是想干什么呢?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庞众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背后,阴恻恻的声音有些病态:“被你发现了?”
她啊的一声惊叫起来,顿时不敢动弹,庞众没对她如何,反倒是越过了她,用手抚摸起藏于衣橱里的袍子,“这袍子可好看?”
“你——”庞夫人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仿佛前面站着的不是庞众,而是一个魔鬼。
“不瞒你说,这上面的绣线可是浸了你儿子的血。”他贪婪地凑上鼻子去闻那件衣裳,整张脸都贴近了。
庞夫人一听他提起庞缪,心里的害怕顿时便消散了,“你说什么!”
“你儿子可真是炼药的好物啊!”
“你拿他怎么......了!炼药?”庞夫人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的通红,难道她儿子的死还有别的原因,心中大骇又大怒,“他也是你的儿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欲成大事者,怎么会有情?”庞众像是在笑她的无知,笑够了才继续道,“你以为你怎么会晚产?”
庞夫人突然想起在她即将生产的那几日,庞统每日都会让她喝汤,“是你?你在汤里下了东西?”
庞众道:“我不能再败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必知道,反正你也无用了,”庞众似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猛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他将刀面在自己的衣袖间擦了擦,“你是自己了断还是我来帮你?”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杀我儿子?”
“我养了他这么大,杀他也不舍得,可是,他生来就是要献身与我的!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创造了他,他可是灵童,浸泡过他的血液的衣衫才是真正好的衣衫,等我完成大业,便会穿上这件衣裳,他没有死啊,我怎么算是杀他呢?他的血不是在这儿吗?这件衣裳全是他的味道,不就像他还在一样吗?他能与我一同赏这大业,不是吗?”
“你……你疯了!”她根本听不懂庞众说的什么鬼话,可是她的儿子她却是知道的,“你不只一个儿子,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哦,”庞众这才想起了什么,他懊恼着拍拍前额,笑嘻嘻地摇摇头,道,“庞统可不是我的儿子,流着我的血的才是优秀的人,庞统算是什么,他怎么有资格为我献身?”
“你......你,”庞夫人这才对面前的人产生了怀疑,“你真的是庞众吗?”
“是也是,非也非,”庞众咳了一声,不想再与她废话,“既然如此,我便动手吧。”
——
“江天,你会不会觉得朕很软弱?”楚烁坐在地上些许失意地问向他。楚烁最后还是没对陈太后做出什么,只是依旧将她关在那儿。
他本来也没打算江天会回答他,便接着说道:“你相信她说的吗?”
楚烁问陈太后话的时候,江天便在站在外头,他隐约还是了解了大概,“我......”
“我相信她,”楚烁突然抬头,目光坚定,又说了一遍,“我相信她。”相信她是受人蛊惑,即使她在这期间害了无辜之人。
“陛下既然是如此想法,又何必问我?”江天说不上来的感受,就是觉得不大舒服。
楚烁听着语气知道他不高兴,他起了身,也拉着江天起了身,“自你来伺候我之后,便一直没在宫里逛过,今日我带你去逛逛。”
江天跟在楚烁身后,不知什么感觉。他本以为只要推翻了陈太后便好了,可如今看来庞众才是最大的问题,楚烁也很奇怪,有时候很强势,仿佛真的是个皇帝,有时候又感觉有些傻愣愣的,明明庞众就要冲这儿来了,他倒是每日还跟没事人一般。
他不禁在心底长叹了口气。
他听见楚烁大叫,才抬起头,他才发现原来楚烁将他带到郑妃的宫殿外来了。他只在远处遥望过一眼,他又看了看楚烁,心里有点小慌,难道是他被发现了?
“你站着做什么,这里的景致是宫中最好的。”楚烁说着便进去了郑妃的宫殿。
他觉得自己有些同近乡情怯一般的感情,站在宫殿外,也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不敢踏进去。可那里面是他娘和妹妹的葬身之所,他怎么能不去瞧瞧呢?
楚烁从里面搬出了作画的工具,而后便席地而坐了,“你自己去逛逛吧,我要画这夕阳了。”不知何时,日头已经渐渐下来了,远远看着,它将云海、树涛都映成了红色。
52书库推荐浏览: 阿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