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买了个烧饼,那味道与他现在口中的相差无几,他抬首看着小贩黑黝黝的脸上满满的笑意,倒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就卖起了饼?”庞众边吃边问道。
小贩三十未到,已经成家立业了。他是家中独子,肩上便有责任。“总不得将祖上的手艺给消磨没了啊!”
他之前不喜坐饼,每次都要起的很早,他父亲就是这样,他从小看着就觉得很累,不愿意同父亲做一样的活计。
“我爹临走前让我一定别忘了做饼的法子,毕竟是上头传下来的,日后啊,我还得一代代往下传呢!皇上是独子,便是再喜爱书画都不能随意放下肩上的责任,更何况我……”
小贩说着就擦了擦脸,将这一头汗水给擦了个干净,似是察觉到说的话有些许不妥,他忽然噤了声,而后才道:“虽说与陛下相比,是大不敬,但是道理总是一样的。”
庞众吃完了最后一口烧饼,问道:“若是换个皇帝……”
“大老爷,你这是说什么!”小贩忽然抬高了声音,而后去拉了庞众到边上来,小声问道,“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庞众看他急切的模样,道:“皇帝没个皇帝的样子,不是吗?”
“但是陛下心善啊!纵使他没有先帝的手段,也是值得爱戴的好陛下,”小贩慢悠悠地为楚烁说起了话,“再说,要是打仗,受苦的不还是咱们这些百姓,现在好不容易又开始好好活了,总不见得要破坏掉吧!”
庞众没有说话,给他塞了饼钱,便拘着嘴角往前走了。
小贩看着手中的一锭银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的饼可不值这么多钱。
庞众今日来是缅怀过去,准备在这京都好好转转。他在明州城呆了许久,总是会梦到那些与师父一同走过的路。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走上一回,即使现下变得大不一样了。
“庞众来京了,反正就他一个人为什么我们不去将他抓来?”苏玥笙看着皱着眉头的几人,不以为然地问道。
肖岳瞥了她一眼,道:“庞众身边可有人保护着,不然怎么会如此胆大?”
“是否需要跟踪他呢?也许能找到他那些兵的下落。”阿禾抬首问道。
“对对,还有徐磊!”苏玥笙接着道。
洛明摇头,否决道:“跟踪他不是难事,不被发觉才是难事。”
无明这时已经洗过澡了,他又一次将落霞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想着落霞难看的面色,他心中也不忍,可是别无他法,这种滋味太过难受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尝过了。
“庞众那儿我去吧!”他自告奋勇。
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无明,无明被他们看的有些脸红,他虽然觉得脸色有些烧了起来,在外人看来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阿禾道:“真的吗?”
无明扫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像是会骗人的吗?”
“可是危险着呢!”苏玥笙插了一句。
无明心里翻了白眼,不危险还用得着他去?
“我跟着他或许还能找到宫衍,除了他才是我这辈子的任务,其他的我可管不着。”无明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几个小辈。
见他们都不说话,他叹了口气道:“落霞的时日不多了,我问了一下,大概是七八年前才会如此,七八年前庞府可有发生什么大事件?”
他没有去过明州城,对庞众这人也很少知道。
“七八年前?”阿禾陷入了沉思,七八年前她还小,对于明州城的庞府连听都不曾听过。
“落霞不知道庞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苏玥笙问道。
无明自然是问过的,只是那时落霞还不在庞府,跟很多人一起在别处训练。
“她记得当时是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特地给他们每人送了一碗温汤。”
“温汤?”
“不知是什么东西煮的,喝起来还是蛮爽口的,自从那时起,每割三月他们就会痛上一次。”无明继续道。
“七八年前,”肖岳摸默默地念了好几遍,最后在大家的沉默中,他道,“那时,肖婷去了庞府。”
“肖婷?”无明疑惑地问道。
阿禾看了一眼肖岳,见他心情郁闷,便解释道:“是肖岳的亲妹子,当时庞府招婢女,她去了。”
“哦?”
“那她人呢?”苏玥笙不知情,快嘴问道。
肖岳看似淡漠道:“她死了,”说完便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指着外面的天,道,“就是这样一个黑夜,她死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晚上,呆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掌道:“我摸到的只是她冰冷的尸首,再也听不见她唤我哥哥。”
几人听着他说话,良久没有回声,直到无明打破了沉默,“你妹子可许过人?”
“不曾,她走的时候还小。”肖岳道。
阿禾看着无明思索的模样,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说你妹子同批去的小姑娘都死了?”
“不止,”肖岳又想起了当时搬运尸体的那两个人的谈话,道,“在之前或许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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