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今日这么早就收摊?”她心下困惑。
老头子摸了把胡子,笑呵呵地说道:“没有生意,没有生意啊。”
这老头子笑起来,嘴角两边还有两个梨涡,倒是有些可爱。
这老先生之前她似乎都没见到过,好像是今日刚刚冒出来似的,“老先生是刚到京都不久吗?”
老头子听见她问,大笑起来,道:“连我都不认识了?”
阿禾不解地看着阿庞,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你不会是无明先生吧?”阿庞惊诧地问道。
“啊?”阿禾听见阿庞这样问,不觉抬高了声音,看着算命的,有些震惊,道,“不会吧。”
“还是你小子有眼力劲儿。”无明赞赏地看着阿庞。
阿禾过去揪了揪无明的脸,“你这易容的本领可真是高超,丝毫看不出破绽。”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无明对她这么说着,后来目光不知瞥到了谁,动作都缓了下来,赶紧坐好。
阿禾是正对着他的,看他这下反常,“你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又坐下了?”
无明没有回答她,倒是目光越过了他,跟后面的人说了话,“大老爷可要算命?不准不收钱。”
“哦?”
听着声音有些许熟悉,阿禾转头一看,竟然就是庞众!
庞众也瞧见了她,“小姑娘年纪轻轻也算命?”
“我只是好奇罢了。”阿禾说着就给他让了位子。
“你这命是如何算的?”庞众那双带笑意的眼睛,深不见底。
阿禾只觉得他们的目光似乎在打仗,她居然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很多刀光剑影。
可明明两个人都是笑呵呵的,说话的语气也非常客气。
“我这命一日只算一卦,”无明打开了放置在桌子右上角的一个漆木盒子,倒出了里面的几个朱红石头,“也只赠与有缘人。”
“这么说,今日我就是那个有缘人喽?”庞众道。
无明微笑着点点头,朱红石头竟然还可以打开,每一个石头都跳出了一个漆黑珠子。
庞众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了这个珠子的时候就僵住了,这东西在百年前是他的,没有想到如今居然到了一个算命的手里头。
“我这珠子可是当时大教主留下来的,用作算命的道具倒是正正合适。”无明笑道。
“你是教徒?”
“不,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这东西可卖?”庞众目光热忱地盯着在无明手中打转的漆黑珠子。
“不卖不卖,”无明撒撒手,又道,“这东西虽说是当初大教主的,但追溯往上,说到底还是我祖师爷的东西。”
“祖师爷?”
“他很早就离开了,我师父也走了,如今门派里只留下我一人,不管如何,这门派里的东西我还是不能随意处置的。”无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庞众,庞众的神情很难说明。
“你师父是?”
“柳彻,”无明说完后顿了一顿,像是以为对面的人不知道似的,他又添了一句,“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人,你不知道也不是怪事。”
庞众突然抬头四处看了看天,而后低声道:“我知道的,柳彻……”
那是他的师兄,可是这个人却联合外人将他的老窝搅了个天翻地覆!若是没有柳彻当初的行事,他怎么可能会到如此地步!
这样想起来,他似乎有些生气,阿禾和阿庞可以明确的感受到怒气从他的四周散发出来。
不过是说到了他的师兄罢了,怎么如此动怒?阿禾虽然知道当初他的落马与柳彻有一点关系,不曾想他既然如此记恨。
若是没有柳彻,或许他早就见到了师父!
若是没有柳彻,他也不用披着这外人的皮,顶着外人的名!
这世间还有谁会知道庞众不是庞众,庞众早就死去了呢?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
什么时候他才能用回师父给他去的名字呢?宫衍。
虽然师父当初把他逐出师门的时候不准他再用这名字,可他怎么会肯!
宫衍就是他,他就是宫衍,他怎么可能不用这个名字!
没有了这个名字,他还能是他吗?
他平复了一下怒火,对着无明说道:“既然你会算命,那便替我算上一算。”
“你要算什么?”
“什么?”
“权,富,情?还是其他?”无明问道。
“那你便替我算一算,何时我才能见到我一直想见的人。”庞众说道。
无明让他把手放到上面来,他要取他的一点血。
庞众想看看柳彻教出来的徒弟有什么本事,也不反对,取就取吧,他老老实实地将手递给了无明。
无明拿出了一把小刀,轻轻地在他手上割了一刀,而后从下面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白盒子。
阿禾只见他从里面拿出了白纱布,想来那是一个放药的盒子。
无明将血洒在珠子上,阿禾不禁惊讶地喊了一声,这血居然都被珠子给吸收了,她凑近了看,原来沾了血的地方,现下都光洁如新,仿佛刚刚只是个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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