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想不通,这时,大头的声音却最先叫了起来:“是贵宝,里面关着的,是贵宝”。
大头叫完后,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惊,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联想到刚才发出的那声音,确认了被关在土房子里的人,绝对是贵宝无疑了。
一确认了这一点,我们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纷纷浮现出了了然的神情,心底的那一丝疑惑也随着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松月,是你吧”,里面的人又问了一遍,这一回发问,声音明显顺畅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粗重的喘气声。
我听着贵宝发出的声音,想到他此时应该是比较清醒的,而且,他又两次提到了我的名字,不回答显得不礼貌,于是便说道:“恩,是我,你怎么会被关进里面去了”。
我突然感觉到这个问题问得不太好,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准备想找一些其他的什么话题来掩饰一下我刚才的过错,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找怎么样的话题,于是,我便保持着沉默,大头、开招和挟肉也是默不作声。
过了不知多久,土房子里的声音突然才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我本想去找你的,不料,疯病又犯了,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这里面了”。
“你要来找我”,我不由大声反问,突然联想到了发生在贵宝身上的种种奇怪的事情,人头峰,大年初三,还有那段奇怪的英文录音,难道,他知道大年初三将会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件恐怖的事情么,我像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捉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想从他的身上找到问题的答案,但我知道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也许这一秒还处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秒就有可能会发疯,于是,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用比较平静的声音问道:“你要找我,有什么事么,或者,你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情么”。我觉得我的声音已经够温柔了,温柔到,这已经不像是在寻问,而像是在请求了。
贵宝又是沉默了好久,我们在外面静静的等着,没有人敢先说话。
又过了半晌,贵宝的声音才又慢慢的说道:“你们现在外面,是四个人吧”。
他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我明显感觉到,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完全不像上一句说得那么顺畅,好像,就在刚才,他似乎又在与什么东西进行了一番殊死的较量,打赢了之后,最终才以残喘的语气吐出了这几个字。
我和大头,开招,还有挟肉又相互看了一眼,众人的眼色均有奇怪之意,而我的心里则是充满了震惊,刚才,说话的只有大头和开招,挟肉则是一句话都没说,他怎么知道我们有四个人,难道他真的是从门缝里看出了我们外面的情景,可是,这门明明封得死死的,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的了,而且我们是刚刚才走到的门口的,开招走在最后面,距离我们还有好几步的距离,这也能看得到么。
我压住了心里的好奇,尽量用温柔得像是春风的声音说道:“是的,我们是四个人,大头,开招,挟肉,和我”。
“哎,果然是四个人”,他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充满了一种无可挽回的感慨,接着,他的嘴里又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话:“你昨晚真不应该把你的女朋友丢下石桥的”。
“这”我的心里猛的又是一惊,“这你也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昨晚是躲在了某个黑暗处看到的,可是,这说不通啊,那时候都12点了,你老爹早睡了,除了他还会有谁敢把你关进这里面来”,我在心里不住的呐喊着,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嘴唇只是哆嗦,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
“你……你……你……”,我好想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一想,这事要是承认了 ,解释起来还真的挺麻烦的,就马上改口说道:“你说的什么疯话,她昨晚是有事先走了,你知道什么事就说吧,不说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今天就要回城里去了,先过了大年初三再说,你爱说不说吧”我突然有些惶恐起来,索性豁出去了,同时心里也在打鼓:千万别不说啊,我这可是激将法。
“哎,你真不应该离开她的”,贵宝又是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好像在可惜着什么事情。
“你的疯言疯语,我已经听腻了,你爱说不说吧,我的时间有限,要赶上去县城的车,你不说我就要走了”,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激将法似乎并不起作用,于是便补了一句,做出转身欲走的姿势,这一次,却不是激将法,我是真的想走了,因为我不想过多的和他讨论我和小鱼鱼的事情。
“等等”贵宝似乎感觉到我确实是快要走了,随口说出了这两个字。
“要说什么就说吧,我等你一分钟”,我说道。
谁知,我这句话刚说完,他又是一阵持久的沉默,土房里静悄悄的。
“走吧,一个疯子,我们没必要跟着疯”,开招忙说道。
我听着开招的话,却是一动不动,因为,我感觉到,土房子里,贵宝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了,显然,他又在跟着他脑子里的什么东西在作无声的战斗,如果打赢了,也许他就能够说出什么秘密了。
果然,等了许久,贵宝的呼吸声明显变缓了,他喘着粗重的鼻息,从嘴巴里发出了一个字“你……”,然后,他又突然沉默了,紧接着,一道道猛烈的呼吸声又从里面响了起来,听那声音,好像是有人在他说出这个“你”字的时候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使得他慢慢的缺氧,拼命的想去呼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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