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转到他怀里的是长嬴,她简直是扑到沈瀚怀中,紧紧握住沈瀚的手指冰凉而濡湿,像是垂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他……”
“别紧张,做得很好呀!”沈瀚安慰地轻抚她的后背:“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甚至还有足够的刚正和血性……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对不对?”
“可我宁可和他打一架,也不想和他跳这劳什子舞!”长嬴皱着眉头抱紧了小少爷,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妹妹:“我也不想给他看我的项链,那是我的,我的!”
沈瀚垂眼扫过长嬴的颈间:丝绸堆砌的公主裙埋住了少女颈项间的春光,只在漂亮的锁骨上露出一小截金色的项链。沈瀚抬起眉梢,目光柔和地落在一臂之遥的男子周正冷厉的脸上:
“可,那也是他的呀。”
第19章 祖母绿
目睹自己的舞伴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扑向沈瀚的怀抱,而交换过来的美佳又僵着一张脸,寒川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
多么奇诡的人。仿佛夜空中一颗有着神奇引力、顽皮闪烁的星星,所有人、所有事,善意或恶意,喜欢的或仇恨的,都不由自主地被拉进他的轨道,绕着他旋转。
而自己又可以归为哪一类呢?又爱又恨,且喜且惧,好像比任何人都多了一种隐秘而巨大的动机,趋之若鹜,又避之不及。
“美佳……”寒川中规中矩地环住新舞伴,声音噎了噎,似乎难以启齿:“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但我要劝告你,不要和沈瀚走得太近。”
“这种劝告,我不是第一次听。”美佳的脸扭向一侧,表达着一种无声的抗议:“你和羽良,你们每个揪住他不放的人,都在警告我离他远点——不觉得很可笑么?”
“你在偷换概念,不是我们揪着他不放,是他身上有太多疑点,如果他老老实实……”
“老老实实……”美佳不屑地打断寒川:“老老实实让你们上刑、□□、勒索,你们就会放过他吗?”
“你说得太绝对了……”寒川底气不足地分辨:“我不是一直在保护他吗?!我会确保他的安全!”
美佳长出了一口气,算是某种程度的妥协:“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的两难立场——所以,我想站在沈瀚那边,让这场不公平的较量多一分公平的砝码。”
“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寒川幽幽地说。
美佳一愣,抬头思索片刻,答道:“你站过来,我们不就是同一边了嘛!”
“呵……”寒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世事如下棋一般楚汉分明就好了,到底是将军家的大小姐,有任性的资本啊!他换了低缓的语气:“所以,让羽良送你回家,好不好?!”
未等到美佳的回答,舞步变换,美佳离开寒川,和所有女士们围成一圈;而沈瀚则与寒川并肩而立。
“你夸下海口的赌注呢?”寒川抓住机会,对沈瀚敲敲打打:“把我引到百乐门,又想故技重施、偷梁换柱吗?”
“你期待的答案就在眼前。”沈瀚一边回答寒川,一边优雅地鞠躬,回敬对面舞伴的屈膝礼:“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别错失了……”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寒川纳闷地抬起视线——在他眼前的,是屈膝行礼的长嬴,百乐门的新捧歌手,第一次登台便在未尽的硝烟中惊艳了世人的百灵鸟……也许,还有其他未知的身份……
长嬴也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寒川,莹莹的眸光里,流转着隐忍的询问,压抑的痛楚,欲言又止的捕捉以及惊慌失措的逃逸……
寒川心头一跳,目光顺着长嬴因为行礼而低垂的眸子落到颈间——那是什么?惊鸿一瞥,少女雪白的颈项因为那一倾身露出暗藏的端倪——
寒川比舞曲的节奏早了那么一拍,抢上前拥住长嬴:
“我看到了。”寒川哑声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是,是‘纷红骇绿’的祖母绿,我家少爷早就拿到手了——你输了。”
“还有吗?”寒川鼻息粗重,握住长嬴的手因为用力而发抖:“还有什么其他解释么?沈瀚让你带着这条项链来见我,不会仅仅是为了告诉我,我输了吧?!”
“你觉得还有什么?”长嬴的目光不再闪烁,勇敢地直透寒川眼底。
“让我猜么?”寒川眯起眼睛,揽住长嬴后腰的手不由自主地加深力道,几乎让女孩贴在自己胸前,他的舞姿已然失去了绅士的翩翩风度,变成了强硬的桎梏:“你的掌心和虎口上有茧子,是因为经常练习、使用武器的缘故;我猜你的武器是一条鞭子,因为我第一次在百乐门见到你,见到被羽良从后台搜出来的你,我曾扶了你一把——那个时候,我便已摸到了你手上的茧子……”
长嬴被寒川的述说惊呆了,瞪大眼睛,不安地在寒川的臂弯里扭动身子。
她的挣扎是徒劳的,寒川先发制人地压制着她,甚至一手把她的脑袋压到肩头,贴着她的耳廓温热地说:“是你在羽良的枪口下救了我,用一根鞭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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