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潇皱眉,小声道:“老板,我也想随你去看看。”
许楚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岂是你能说看便看的。你才刚修炼成形,体内灵气尚不知收敛,容易惹得那古屋里的东西起歹念。你好生呆在这,等我回来。”
陶潇勉强答应道:“好。那老板,你一切小心。若是实在斗不过,就喊一喊陶潇!陶潇听得见的!”
许楚笑笑道:“嗯,知道了。”
第5章 第 5 章
许楚披着淡青色的连帽披风,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灯笼,腰上的小圆铃铛时不时随着风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来。天色越来越暗,越靠近那古屋,许楚感觉戾气越重,不让陶潇来是对的。许楚停下来,闭眼,过了一会儿,睁眼后,原本是黑色的瞳孔,因为卸掉了伪装,变成了左青右红的异色眼眸。许楚叹了口气,当初要不是这双眼睛,估计自己早便成为孤魂野鬼了了。许楚缓缓前行,灯笼里的烛火恍恍惚惚。
“姑娘是早便知道这屋里还有其他东西,才不让那朵小桃花来吧!”灯笼里传出一个好听的女声。
许楚淡淡的应了那通灵烛火一声:“嗯。”又走至门口,停了下来,对着那蜡烛道:“阿灵,我们要进去了。”
阿灵随意的应了一句:“嗯。”
许楚本想用力捏碎门锁,可未曾想,门竟是半掩着,许是萧准自己未太害怕未关门,又或者是,里面的已经知道她会来,开门迎客。
许楚轻轻走进,踩着那黛青石板,一步一步,走至后院。后院的桃花也开了,无人打理,却别有一番姿态。
许楚道:“姑娘。”四周未有人影,玥儿的声音却在这院子里响起:“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许楚接着道:“韩姑娘。”
玥儿心中大惊,却又镇静道:“小女子韦玥。”
许楚缓缓吐出几个字来,“西汉初,功臣韩信为吕后所垢,险遭灭门,其后匿于南粤,改姓‘韦’,”接着又叹息道,“已一轮已,张良也再世为人,你若离去,也还有机会。但你若强行使他记起前世的记忆,便连一丝机会也没有了。”转而忽无奈道,“试曾想,谁能够承受那几百年轮回的记忆。”
玥儿不说话,她等了几百年,只为在这古屋里等着张良的下一世,她对他不仅是恩情,更有一丝爱意。小时候,父亲经常带她去张府,她欣赏他的谋略,欣赏他满腹的才情,她期盼有一日能站之左右,所以她既羡慕张夫人,又嫉妒她。她跟随哥哥们转去南粤时,被箭射中。就这样,她连看都未看他最后一眼,便死了。她不甘心,她躲避贪婪的妖魔恶鬼,一路飘回了张府,却听人说,张良因病去世,她追去黄泉,张良却早已过了桥。她相信她会等到他,她怕忘了他,便在这古屋孤独寂寞的寄存了几百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许楚未听到她说话,便道:“你现下是个魂体,在张德身边只会招来晦气,他的母亲便是一个例子。人终究有他自己的命运,你怎知你是不是把他推向了万丈深渊。若有缘,你们自会在路途中遇见彼此,何苦去揪着前尘往事不放。”
又轻叹了一声,“有的时候,等一个人等久了,便不再是等待,而是执念。”
一间屋子的门缓缓开了,玥儿缓缓地走了出来,却又不敢上前,她本就生性善良,性子软,况且又事关张德的安危,听了不免动摇,可还是有些许不甘。
许楚无奈,她本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便道:“在走之前我许你一日为人的光阴。”
玥儿的心里慢慢升起一阵欢喜之意,一日光阴,足矣,足矣,足矣。
许楚上前,缓缓从怀中拿起一根红线来,蹲下身子,系在玥儿纤细的脚踝处。许楚起身,见玥儿的头发稍乱,便轻轻帮她拢了拢发丝。世人总说男子苦,少时读书,棍棒相待;年幼初长,成家立业,承担重任,为生计奔波;得子多年,两鬓已白;风霜并顾,享乐寻福,却命不久矣,便感慨道:“可女子何偿不苦。受尽轻视,为情所困,终此一生。”玥儿本就年龄不大,见许楚如此温柔,便像见到娘亲的少女,温顺的低下了头。
许楚收回手道:“你先待在这。”
玥儿知她要去找那位姐姐,便叫住她道:“那位姐姐道行极深,姑娘小心。若姑娘,制住了她,可否给她一个机会,毕竟那位姐姐有恩予我。”
许楚只是继续走着,并未停住脚。来到一间敞开的屋子里,只见地上有一具新鲜的白骨。吸人魂魄,吃人白肉。许楚踏过白骨,往里四处望去,却只见梳妆台处,有个女子正在描妆,见许楚来了,便停手,转头莞尔一笑:“姑娘来了。”
许楚并未回应,却只见那女子惊喜道:“这是青蛇眸!上次我追着小青让她给我她硬是不给,想不到却被你取走了。”许楚不想解释,便直截了当道:“萧四的魂该去冥府。”
女子随意道:“不过一个鬼魂而已,冥王又不能拿我怎样。”
许楚平静道:“鬼魂自有鬼魂的管理办法,姑娘此举已实属越界。”又劝道,“姑娘本应为神,何苦弄得自己堕入地狱。”
女子讥笑道:“那又怎样,哼!天庭那一群敢说不敢做的老顽固,只是会在背后发发怨气,蘸蘸那放了几千年的墨水,把我记入污秽之流的名单内。谁都一样,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那一点权利,呵!神仙的权利!可笑!我并未毁天灭地,只不过出身同别人有异,便针眼儿一般小的事情都要被那些迂腐的文神写得就像是我捣毁了天那般大!我做什么,要受到什么,与他人有何干系,不过就是一堆纸而已,只会占了天书所的地儿,占了六界人的记忆,又不会占了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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