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另一边听起来有金属食器之类的东西敲击的声响,然后是衣服摩娑的声音接近了。
“哎呀!是雷瑟先生啊!”门打开来,一个亲切的声音招呼着,“有什么事吗?”
雷瑟觑着艾莉那张脸色红润的大脸,视线迅速地越过她的头看向室内,只见还有另一个人在,想必是爱丽丝。房间中央有张老旧坏朽的木桌,上面杂乱地放着食器和食材。由于窗户是半开的,室内非常明亮。
雷瑟将她推开,进入房里。右手边除了有类似厨柜的东西,几乎没有其他家具。他架着石弓,环视每个角落,却不见可以躲藏的地方,室内完全没有其他人。爱丽丝害怕地挨近艾莉身边。
“到底怎么了?还拿那种吓人的东西……”艾莉摇晃着笨重的身体回头,双眼圆睁问道。
雷瑟对她的疑惑视而不见,看着她挽起了袖子的右手腕。一目了然。那只肥胖的、和年龄相称而显得皮肤松弛、老人斑遍布的手,一点伤痕也没有。爱丽丝的手一样可以一眼看到手肘以下的部分,但也没有异状。
“不,没什么。”雷瑟心情沉重地说,“对了,在我们之前,还有谁曾经上来这里吗?”
“没有。没有人来过。一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当然,因为我们一直在这个房里,也不晓得伯爵夫人那里的情况。”
“问你一件奇怪的事。在顶楼瞭望台有没有什么可以爬上屋顶的楼梯或出口呢?”
“这……我想是没有。”
“那就算了。打扰了。”
在艾莉反过来发问之前,雷瑟即退出房间,很快地来到走廊上,关起了门。黑暗再度将他们包围。在油灯光线的照射下,珍妮表情认真地抬头看向他。
“雷瑟?”
“没有犯人。”他咬着嘴唇,“不!既然有那个石墙机关存在,还是有可能在某处有秘密的隐藏地点。只是我们找不到。”
“那要怎么办?”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虽然待在这里比较安全,但相反地,也很危险。或许应该出去……”
“对!你们快出去!”
两人吓了一跳回过头,高大的佩达赫然站在他们身旁。由于他没带灯,蹑足而来,待发现时已经太迟。
“佩达!”
“啊!佩达!”
雷瑟和珍妮齐声叫道。但是话声还没结束,佩达便朝上挥起一直藏在背后手上、像是铁耙的武器。雷瑟虽然备妥了石弓,但对方出其不意的攻击却早了一步。一道划破空气声响,铁耙的前端挥落了下来。雷瑟感到手掌一阵剧痛,拿在手上的石弓掉落在地板上。
雷瑟用左手压着受伤的右手,转过背用身子挡住珍妮,向后退开。手掌前端已经麻痹,失去知觉;指甲裂开,从指头溢出温热的血液。
佩达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来。
“雷瑟先生,珍妮小姐,非常抱歉。但请立刻从顶楼下去!不然我只好做出更过分的事了!”
“你在说什么……”雷瑟咬牙说道,“什么过分的事?你到底以为楼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是杀人!是连续杀人!已经有十多个人遭无情杀害,流了宝贵的血!”
“不论你怎么说,我只要守护伯爵夫人。这是我身为佣人应尽的责任,也是对外出的伯爵大人应尽的义务!”
雷瑟对这个固执的年轻人感到厌憎,但傻头傻脑的他有着壮硕难敌的体魄,手上还拿着武器。看来只有用言语说服他了……
“……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你带路吧!但让我把石弓捡起来,要到楼下去的话,是需要武器的。”
“那还是放着吧。我可不想被箭射中。”
“我跟你约定,不会再射你了。楼下潜藏着杀人魔,我们是为了要防身。难不成你要我们徒手对付敌人吗?”
佩达挑眉望向他,原本就面无表情的他,在长长的浏海遮盖下,连脸色也无法窥知。
“知道了。”佩达以缓慢的口吻说,“那就请珍妮小姐把石弓捡起来!”
“当然。”雷瑟皱眉说,“我的手痛得厉害,没办法捡。你的力气好大……”
佩达并未回答,只将绿色眼珠瞟向珍妮。她随即走上前,缓缓弯下身子,将石弓捡起。
“请不要把箭尖对着我。”佩达以平淡无起伏的语气说。
“我知道。”珍妮将石弓垂向地上,退回雷瑟身旁。
“请先往铁门的方向走。”
由于佩达靠着墙,雷瑟、珍妮便依序走在前面,佩达跟在后面。在通过两扇铁门时,雷瑟略为踌躇地回过头。
“佩达,难道不能让我们也躲在这里吗?在楼下,或许不久就会被杀人魔杀害……”
“抱歉,这是不行的。”
“为什么?”
“万一那个杀人魔以你们为目标,说不定会将灾祸也牵连到这里。我们这群人必须得保护伯爵夫人,所以不希望你们接近这里!”
对于佩达的顽固,雷瑟突然感到一阵愤慨,血液全上冲到头部。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牺牲了,你们也无所谓,是吗?”
“班克斯先生和汉妮也牺牲了。”
“那么,至少请让珍妮留在这里。拜托!我只希望她不要遇害。”雷瑟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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