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博士不以为意地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将A、B两种会互起反应的药物装满水槽,以并某种薄膜隔开,然后用其他道具在薄膜上挖孔,让两种药物急速混合,如此一来,伴随两者反应产生的强烈冲击将会令薄膜碎裂。
“用比较知性的话来说,就是星光体被拔掉了翅膀,从其所处的秤动领域坠落至物质宇宙,也就是名为现实的地狱底层,并因坠地的冲击而死。”
“是迷信也好,是科学也罢,反正人狼对银缺乏抵抗力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证据就是我用这个方法杀掉了两匹人狼,跟什么原理没多大关系!这次我也会用相同的方法,一定要从使节团里找到那家伙,然后解决他!”萨鲁蒙握紧双拳说。
“也对,就用银制子弹吧!”李凯博士用力点头,“我对你的做法没什么意见,但要解决那家伙时,你一定得千万谨慎!那家伙非常聪明,会令被附身者的大脑产生变化,好与自己的智能相符合,有学说认为,这是因为让被附身者大脑内的神经元彼此接触的次数频繁而造成的;换句话说,被他附身者的神经传导速度与频率很可能加倍。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先找出他附身在谁身上,然后等待唯一的机会——等他要转换宿主,脱离原来肉体之际。”
“我明白!”
李凯博士冷冷看着自信满满的萨鲁蒙。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没有丝毫温情。
“或许你会觉得我罗唆,萨鲁蒙。但是,你一定要非常小心,错过一次机会,就不会有第二次了。如果失败,你将会成为人狼企图夺取的肉体,到了那时,你不会有机会活着的。”
第五章 更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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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与安杰姆见面后,连着两天,罗兰德都被一些无法避免的杂事逼得忙碌不已,每天从起床后到就寝前,几乎都没有片刻喘息。他的精神状态相当不安定,心里总觉得不再踏实,犹如被囚禁在恶梦中,或被复杂难解的浓密云雾笼罩,深陷其中而痛苦不堪。
除了律师事务所原有的业务外,如今罗兰德还必须处理人狼事件衍生的种种问题——如此诡异沉重的杀人事件竟落在一名小律师肩上。这事其实与自己无关,也没有非要插手的理由,但在道义上又说不过去,身为一个人类,怎能漠视同胞的生命被轻视践踏?
当然,罗兰德最初也无法相信那些都是人狼所为,这其中的诡异与难解已经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他查阅多方资料,并将事件内容与萨鲁蒙、李凯博士的说明逐一对照。此外,由于职业使然,他习惯先确认关系者的身份——根据经验,职业骗徒总会以虚构的故事来行骗,谎言愈扑朔,人们愈容易上当——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萨鲁蒙。在警界熟人的调查下,罗兰德确认萨鲁蒙的确实就像安杰姆与他自己说的一样,并无可疑之处,甚至还发现他有一个女儿,因为身心障碍而住进巴黎郊区的社会福利设施。
罗兰德在亚尔萨斯独立沙龙里也花了许多时间。警方对赛迪先生被杀之事,至今仍毫无头绪,如萨鲁蒙所言,侦办方向已从凶杀案转向意外事故,并缩小调查范围,利用传媒发布相关讯息。虽然不清楚安杰姆在这方面施予了什么压力,但想必收到了成效。身为沙龙的顾问律师,与警方的交涉以及相关程序上也令他感到相当繁琐,虽然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但在意外知道整个真相后,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既无法张扬又必须检讨种种应对方法令他逐渐感到厌烦。对罗兰德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缉捕人狼,揭露其真面目,为此,罗兰德不得不去深入了解相当多的事,如果安杰姆他们所言不假,此时,沙龙中的重要成员当中必然有人狼混入,而且被人狼附身的人外观还与一般人无异。罗兰德虽然细心留意许多人,但那些人就如他以往所认识的那样,并无可疑之处。此外,留在沙龙时,罗兰德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这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强烈折磨,令他在身体上与精神上都感到无限疲惫。
离开了沙龙,罗兰德在夜里也无法充分休息,除了必须搜集有关赛迪先生事件的资料,还得阅读有关人狼的众多秘密文件;而白天,则必须找出时间与安杰姆他们商讨相关事宜——目前的问题在于,该如何让萨鲁蒙成为亚尔萨斯独立沙龙的会员。为了解决人狼,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成为使节团一员。
罗兰德的立场其实很微妙,他既是沙龙的会员,也是沙龙的顾问律师,被沙龙的执行部与安杰姆所负责的检察工作夹在中间,双方立场截然不同,打一开始就困难重重。其中最甚的是,他必须得到沙龙理事们的协助,却又不能说出真相,如果提到星光体兵团、人狼、人狼附身在尸体上一再杀人这些事,恐怕不但会被一笑置之,还会被当成疯子吧!毕竟,自己乍听之时也觉得太过荒诞。因此,如果说出真相,一是失去信用,一是对方相信,并伴随不小心走漏消息的风险,届时恐怕会引起社会恐慌,而他们必须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为此,安杰姆想出了巧妙的说词,让萨鲁蒙以配合国税局秘密调查巨额逃税为由,潜入沙龙的使节团。
“安杰姆助理检察官——”
这个说话含糊不清的人是伍杰努·夏普伊,他既是公证人,也是亚尔萨斯沙龙的理事之一。沙龙有六位理事,赛迪先生死后,他便成了实质的代理者。他最近刚满六十八岁,是罗兰德亡母的兄长,也就是罗兰德的舅舅,年轻时就在亚尔萨斯社交界担任重要角色至今,因此全身上下充满一种打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傲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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