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那种事,你还是愿意相信他吗?”安杰姆带着试探的口气问。
“说得也是……”罗兰德不禁为之语塞。
“我能理解你基于亲情而信赖他的心理,但你也亲眼目睹了他的堕落,应该趁现在将所有财产转移到更值得信任的公证人或银行保管比较好吧!”
“是啊……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
“关于萝丝,没有其他问题了吗?”安杰姆语意暧昧。
“什么意思?”
“我是指亚尔萨斯独立沙龙。若你娶了一位非亚尔萨斯人,而且还有吉普赛血统的女孩为妻,应该不太好吧!他们也许会将你除名,甚至赶出社交圈吧?”
“大致上没问题。”罗兰德吸了一口气后回答,“会员的配偶不一定要是纯亚尔萨斯人,即使带有一半的吉普赛血统,资格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她的父亲是亚尔萨斯人,而且沙龙会员也有人有类似情况。如果真的不行,我也不在意。我确实深爱这片土地,但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萝丝更重要。”
“就连沙龙会员的资格也愿意放弃?”
“嗯,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那就好。”安杰姆被罗兰德的真诚所感动了。
“对了,安杰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不是还约了萨鲁蒙警官在法院碰面吗?搭计程车过去吧!”罗兰德率先起身。
“说得也是。”安杰姆看了看手表确认时间,将雪茄捻熄在烟灰缸里,并整理仪容,“对了,萝丝的外曾祖母叫什么名字?”
“希尔狄卡多。”罗兰德走向门口。
3
“……希尔狄卡多……没想到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萨鲁蒙眯起眼,意有所指地道。听到萝丝外曾袓母的事时,他那如岩石粗糙的脸颊突然浮现奇妙的感慨。
罗兰德三人坐在史特拉斯堡法院里的一间办公室,这是安杰姆的暂时办公室。罗兰德与安杰姆进来不到十分钟,萨鲁蒙就来了,他说自己刚才先去了警察局一趟。
“希尔狄卡多怎么了吗?”罗兰德相当在意他的反应。
“她应该是近百岁的吉普赛老太太吧?而且以占卜维生?”萨鲁蒙试探性地问。
坐在罗兰德左边、正抽着烟的安杰姆以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两人。
“是啊!”罗兰德讶异地答,“她是这附近很有名的占卜师,精通所有占卜,譬如水晶占卜、塔罗牌占卜、占星术等等,客人总是络绎不绝,而且占卜结果非常准确——萨鲁蒙警官,为什么你会知道她的事?”
“我没见过她,但是,亚尔萨斯这里还会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号吗?”
“不一定……”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的名字甚至传到了巴黎。”安杰姆打岔道,“我曾从内人朋友的口中听到好几次这个名字,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一些有钱有闲的贵妇,如果是积极参与公益活动还好,但多数人是追着自己喜欢的电影或歌剧演员,或享受与外国人谈情说爱的乐趣,或热衷于无聊的占卜、宗教活动等等。我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听到有关希尔狄卡多的事。”
“原来如此。”罗兰德答。
“你也相信占卜吗?”萨鲁蒙语带责备地说。
“占卜?不,我不相信。”罗兰德略略严肃地答。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萨鲁蒙的表情不甚愉快。
“嗯……是个固执挑剔的老太太。她不太喜欢我,甚至反对我与萝丝交往。”罗兰德不敢正视那双充满试探的眼睛。
“原来你们年轻人的爱情并没受到众人祝福嘛!”萨鲁蒙的挑衅言语令罗兰德无法反击,“算了,那不重要。罗兰德,你知道希尔狄卡多在德国法兰克福还有个双胞胎姊姊吗?”
“不知道。”
“萨鲁蒙警官,这又是怎么回事?”安杰姆问。
“如果李凯博士知道这件事,应该会非常兴奋吧!”萨鲁蒙的神情带了几分嘲弄,“希尔狄卡多的双胞胎姊姊叫做安达露西亚,也是个一流的占卜师,不过,重点不在这里,而是这对姊妹与人狼的出现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们的名字会出现在这次追捕人狼的事件中,可见命运果然有如蜘蛛丝般互相牵连。”
“是什么样的关系?”
“请告诉我们。”
罗兰德与安杰姆不约而同地问,但两人的着眼点则有所不同,罗兰德担心的是自己与女友的关系,安杰姆则偏重事件的解决方面。
萨鲁蒙从桌上的镀金车型烟盒里取出香烟,点燃后开口。
“安达露西亚与希尔狄卡多都是通灵者,但她们并不是单纯的吉普赛占卜师,而是被当作神秘学学者备受推崇。尤其是安达露西亚,她曾担任过图勒社的顾问。由于精通神智学,因此在图勒社的神秘仪式上总能看到她指导的身影。当然,这两个吉普赛女人在战争期间也遭到希特勒囚禁,被强迫协助开发星光体兵团等恐怖的科学兵器,因为要将星光体从人体中脱离必须要有她们的灵能力协助才行——罗兰德,希尔狄卡多是不是眼睛看不见?”
“是的,听说她是因为白内障而失明。”
“那是骗人的。”萨鲁蒙若无其事地说,“那是她在抵抗纳粹拷问时受的伤。门格尔手下的医生滴了某种能夺去视力的药水到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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